官家这一突然的举动把他吓了一跳,折扇啪嗒落地,他的心却猛然提起,悄悄觑着眼想要看看官家脸上的神色。
不等他看清楚,就听见官家道:“把这扇子拿去给元可望。”
“是!”李楼连忙应下,屈膝半蹲捡起折扇,又弯着腰等了一阵,见官家再无吩咐,这才告罪离开。
元可望是少府少监、史馆学士,不过他基本上都留在皇宫内的史馆,很少去少府。
李楼亲自带着那柄折扇来到史馆寻元可望,将折扇叫到元可望手里,他都不用元可望问,直接就道:“官家只是叫某把这扇子拿来给学士,再无其他吩咐,学士且自思量,某先告退。”
他把话说完了,元可望只得苦笑着拱手送他离开。
元可望送走李楼,拿着折扇回到自己的隔间,坐在桌子后面摆弄折扇,想要弄明白官家的意思。
扇骨是香樟木,没有镂空,比较厚重。扇面是白绫刺绣,一位手捧酒坛的狂士和一句“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扇尾坠着素面金丝香囊。
他手里这扇子适合青年文士使用,尤其哪种出身不低、才高气傲的人用起来更是恰当。
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他终于有了一个猜测:扇尾最外边的扇骨上有一个方方正正的阴刻九叠篆字“陈”。这个标记是陈家工坊的专用标记,所以这扇子很可能是出自陈家工坊。
而陈家工坊乃是陈佑开办的,所以是让他去寻陈佑?
元可望若有所思。
司徒诩走进书厅,周敬思头也不抬地道:“宾客且坐一阵,某把这几分奏章批完。”
“相公先忙。”司徒诩年龄比周敬思大,不过这会可不敢倚老卖老,连忙说了一声,然后坐到一旁安静地等待。
过了好一会儿,周敬思批完奏章,唤来令史把批好这些奏章送到官家处。
喝了一口依然温热的茶水,他看向司徒诩:“宾客突然来找我,是为了何事?”
司徒诩看了看门窗,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道:“我听闻官家似乎是圣体有碍。”
周敬思皱眉看着司徒诩,语气中带着些不满:“你是从何处听到的?”
见他如此,司徒诩赶忙解释:“是底下人闲谈被我听到的,说是太医署的御医发的牢骚。后来我叫人去查了查,好像是那御医在外面挑选药材的时候说的,最近太医署管得严,等闲难以出入,出来看一次药材不容易;又说最近那些调理滋补的药材消耗比较大,开方子都不好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