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经挣扎,月季终於从梦的世界中逃离,终於可以让自己保持清醒。
月季又想起了九月说过的话。
“你不应该接受那个手术的。”
“不要放弃痛苦,痛苦是不可以放弃的。”
月季不明白他为什麽可以如此自信地说出那样的话,不要放弃痛苦,但是他知道那些痛苦是怎样折磨她的吗,痛苦的躯T化,掐住她的喉咙,夺走所有活下去的勇气。
他什麽都不懂,他们什麽都不懂,他们无视她的痛苦,命令她继续痛苦下去。动物园里的明星动物也不过如此,适应被围困也好,只有靠自毁来减轻失去自由的痛苦也好,变cHeNrEn类的景观後就不可能再得到释放,她也是一样,被记忆围困,所有人都在劝她好,却没有人看得到把她困住的牢笼。
为了弄清处境,月季开始观察四周,周遭很安静,甚至没有机器运作的声音,像是所有声音被压缩折叠塞进了谁也不知道密码的保险柜中。顶上是陌生的天花板,LED灯围成一个正方形,无影灯被困在其中,从正方形中间延伸出来。
月季想起,这就是九月说的那个手术,
她忽然明白过来,她躺在手术室中,她要接受手术了,谁也阻止不了她了。
只是四周似乎很安静,并不像正在进行手术。
“Doctor?”月季试探X地问。
没有人回答,四周安静得,让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有问出来,声音像是仍被锁了起来,没有从保险柜内逃出。除了她的呼x1声,再也没有其他声音。她就像被人遗忘了似的,躺在手术台上。这时,月季才发现手术室内,只有那盏无影灯是亮着的,其他地方一片漆黑,她成了这个小小空间唯一的焦点。
“Doctor你在吗?”月季再次发问。依然无人应答,她似乎真的被遗忘在这个手术室里了。
月季躺在手术台上,看着正上方的手术灯,灯亮着却没有到刺眼的地步,在手术灯灯罩反光处,月季看到自己ch11u0着上身,身T被碘酒染成了深红sE。也许是因为打了麻醉针,她想试着动一下,然而身T没有反应,於是她试着握紧了拳头,但是身T已经失去了所有官能,什麽也感觉不到。
这样失去知觉并没有让月季感到恐慌,与之前的梦中相反,在这里月季只有安心,她想到的是接受手术後自己便再也不必痛苦了,Doctor变成了月季安全感的来源。
月季想起了她与Doctor的第一次相遇,
月季想不起自己是怎麽被x1进那份无法脱身的痛苦中去的,等回过神来,已经在回忆中,一圈又一圈,身不由己,以看不见的事物为中心,在深海中,在空中,在永远不会结束的旋转中,被牵引着,被控制着。
就像海中的漩涡,曳着她,不由分说,把她摔进深海,所有情绪都被深海的水压挤出了,所有支撑都被压碎了,寒冷的黑暗把最後一丝光线都隔绝开了。她像是失去了一切,迷失在深海,在原地无法逃脱。
那是一段经历,深处其中时月季受到的只是身T上的伤害。那些伤害夹杂着嬉笑声,他们说,只是开玩笑,他们说,你不要太认真。那些伤害就这样伪装着,戴着面具,满脸笑意,毫不留情地把她推进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