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三日前的深夜,死因为溺水。但是此案尚存疑点,我还在查。”
三天前,正是他们入宫查验尸体的那一日。
那是坠楼案发后的第二天,她记得,商赋曾说,那日马坚身体不适告了假。
马坚垂头望着眼前边缘分明的月光,枯坐在原地,再不言语。
玉浅肆见他如此不成器,心头升腾起许多无名火来。
抬手遮住那一片月光,冷声道:“你知道疑点是什么吗?那个池塘就在谨绣门内,距离千牛卫值守处并不远,不过一墙之隔。郡主在白日里尖叫一声我们都能听到,更何况是宫中的深夜?”
马坚微微一动,但又似错觉一般。
“根据她身上的痕迹可以看出,她死前在应当在湖边挣扎了许久,直到筋疲力竭才掉进了水里。你说,她为什么趴在那里那么久,逐渐力竭,直到绝望地松开手,都不愿意喊一声救命呢?”
四条锁链的摩擦声持续不断,可锁链交汇处的那团黑影却似一动不动。
玉浅肆眼角微润,声柔却冷,字字句句似把把冰锥,势要将眼前的这团黑影捅成筛子一般,字字句句,直迫人心。
“你说,她遇到了什么危险,是比喊人救援更可怕的所在?甚至,若是她叫喊出声,或许会更危险。又或许,她是为了保护什么,心甘情愿而死?”
口口声声“猜测”“或许”,但字字句句都似利刃刻在马坚的心上。
她要逼他认清现实,而非如今这样,像一团破抹布一般妄图逃避。
“够了.够了别说了.求你了。”
那团蜷缩在一起的黑影发出绝望地哀嚎,似是月下峰上,失去了爱侣的孤狼绝叫。
一直守在外面的伯懿听到这声声哀绝之叫,连忙过来查看。
就看到马坚又陷入了癫狂。
“都怪我都怪我。”一边说着,一边妄图打自己,只可惜那锁链的长度恰到好处,他用尽全力,手也够不到自己的面庞。
只能无能为力地怒吼着。即便如此,也不能够宣泄心中的分毫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