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同母后讲的,既是家事,也是国事。”
阿九一挥手,皇城司的几个逻卒上前跪下。
“你们同太后讲一讲,五日前的亥时,乔国公府门外的情形。”
逻卒忙遵旨,细细讲了一遍。
阿九步步紧逼,道:“母后,您莫要告诉朕,此事乃舅父擅自做主,与您没有关系。舅父是什么人,朕清楚,您也清楚。您若不发话,他没有这个胆子。”
乔太后站得稳牢,道:“九郎在金銮殿坐了十一年,难道还没见惯栽赃嫁祸的伎俩?此事若真的与你舅父有关联,贼人又怎会如此不小心,堂而皇之地在国公府门前出现?九郎,你我母子,扼臂啮指,千万莫要被有心之人离间啊。”
她说着,落了泪,从袖中摸出那块白色锦帕,上面有昔年漓妃绣的“香儿”二字,她曾用这块锦帕为年幼的阿九擦过汗。
阿九停住步子,道:“哦?有心之人离间?母后说说,谁是有心之人?”
“是谁买凶杀孟宸妃,谁便是有心之人。”乔太后刚劲道。
方灵山心下一慌,低下头。她心中暗骂,银霜那蹄子不该在要紧时刻离宫。那帮子江湖人,嘴巴可严实?蛮女杀了便杀了,怎么又跟乔太后扯上关联,闹了这一出?
乔太后早有准备。她向一旁的林嬷嬷使了个眼色。
林嬷嬷从不远处的马车上拖下一个人来。
那人被五花大绑捆得严严实实,头发散乱,一身污垢。
近看,正是银霜。
林嬷嬷跪地禀道:“太后,官家,贤德宫的掌事宫女银霜已经交代了。方贵妃先是命人诱骗孟宸妃出宫,尔后,以一万两黄金,买通了江湖上飞雪门的人,在宫外杀害孟宸妃。”
方灵山面不改色。她此时若慌张,便落人口实了。
她只是轻蔑地看向林嬷嬷道:“胡言乱语。你对本宫的掌事宫女动私刑,屈打成招,祸水东引,蛊惑官家,是何居心?”
阿九的眸子一片浑浊。
银霜的嘴巴被堵住,含糊不清地呜呜着,挣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