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逸霄并不是剑客,对剑的研究不深,并不知道这两仪剑本是阴阳两剑组成。见一把剑突然便长了两把,心下一愣,身形已飘飞出去。万念愁趁机一跃而上,左手阴剑当胸直刺,右手阳剑自右向左横扫墨逸霄的腰部。剑势虽没见比方才快,却是同时从两个方向而来。
墨逸霄穿梭与五行剑阵之中,在十把剑间,尚可进退自如,又何惧这两把剑?不论是向上纵跃,向下匍匐,还是向后急纵,他都可以躲开这一剑。可他却偏偏要从两剑之间穿出。双剑之间,仅距二尺,剑的来势,又势若雷霆。墨逸霄就偏偏恰好从这二尺的距离间,如游龙般穿了出去。身法之从容优美,当真是举世无双。场外立刻便想起了一阵喝彩之声。
一招过后,万念愁的心又凉了半截。墨逸霄拂穴不点,用绝顶轻功避过他的双剑,显然是在逼他自行认输。可一旦认输,便不能再留在场中。除非……除非他能胜过墨逸霄。若是做了武林盟主,就算是欧阳太白也不敢动他一动。想到此,他剑下加紧,双剑舞动如飞,将南海快剑之长发挥得淋漓尽致。
见万念愁依然在做困兽之斗,墨逸霄不禁皱眉。心下暗觉万念愁太不识抬举。自己出手相让,几次暗示万念愁自行认输,他却置若罔闻。双剑翻飞间,尽是杀招,出手毫不留情,每招都似恨不得将墨逸霄立毙于剑下。此举,无异于恩将仇报。
当下,墨逸霄手下再不容情,双掌一错,穿双剑的空隙而入。瞬间,已道了万念愁的身前,双掌抵住他的前胸,内力一吐。万念愁立刻被震飞三丈远,跌倒在地上,口吐鲜血,一时已爬不起来。
墨逸霄冷冷一笑道:“万掌门,承让了。”
万念愁跌倒在地,索性便假装晕了过去。一个人要是晕过去了,便无法走出场去。
却听智济大师道:“了明,了净,身为护场做事怎能如此怠慢?万施主受伤了,还不送万施主回场外。”
万念愁恨得牙根都痒痒,心中骂了一百八十遍:智济,你这老秃驴!可还是乖乖地被抬出了场外。
南海派弟子的脸色难看得很,勉强向了明和了净道了声谢,扶住了掌门。几个南海派弟子很不识趣地又捶前胸,又拍后背,又灌药,又掐人中,将所有的招数都用便了,折腾了好一会,可万念愁还是没有转醒的迹象。
正垂头丧气间,欧阳太白走过来道:“走开。”说着,已拔出了长剑。
海南派弟子被欧阳太白身上所发的剑气逼得一步步向后退去。只有一名十四、五的少女拔出背后长剑,护在了万念愁身前。她的身子已在微微发抖,手中的剑拿得也不怎么稳,却还紧咬着牙关,硬是挡在万念愁身前不肯后退。
欧阳太白停下了脚步,望着眼前的少女,眼中隐隐露出欣赏之意:“你想跟我动手?”
少女道:“我师父已不省人事,你这般苦苦相逼,岂不是趁人之危?”她的身子虽在发抖,声音却很清朗,吐字干脆有力。她一身淡黄色的衣衫,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灵动中带着坚韧之色。
欧阳太白的眼中又露出讥讽之色:“你比你师父倒是有骨气得多,只可惜,你拜错了师,投错了门。”
万念愁仍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那少女却是气得满脸通红,咬牙挺剑,便向欧阳太白刺了过去。这一剑,已颇具南海快剑的精要。只不过,到了欧阳太白面前,无异于圣人门前卖字画。剑刺到时,欧阳太白已经消失了。少女一惊回头,就见欧阳太白已到了万念愁身旁,提剑缓缓向他的右臂刺下。这剑刺得不快,就在剑尖将要碰到皮肤时,万念愁突然侧身,一个就地十八滚,向左侧滚去。
欧阳太白冷冷道:“万掌门醒得真是时候。”说着,手一抖,用剑尖挑起地上的两仪剑。剑光一闪间,剑已还鞘,左右手分别接住了阳魄剑和阴魂剑,双手一并,将剑合成了一把。运剑手法优美迅疾,便如呼吸般自然流畅:“两仪分阴阳,魂魄留断肠。果然是好剑。”
万念愁冷笑道:“欧阳少侠趁万某受伤之时,强取两仪剑,跟强盗土匪有何区别?”
欧阳太白淡淡道:“你做人无德,学剑不精,根本不配此剑。两仪剑在你手中也只能悲泣而已。”说着,他一按绷簧,将阳魂、阴魄分开,转身对方才拦住他的少女道,“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