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隼鸽停靠塔楼侧檐,乌鸦在场地背光处清理翅膀,新鲜尸体虽然酸度和嚼劲都不太理想,但总比焦臭来得好。
竞技大会就是把多嘴妇人换成壮汉,再塞上几百只咕咕乱叫的野鸡,然后把耳朵堵起来等待各种咆哮就行。
杜亨从竞技场楼下房间出来,呸了好几口痰。
早已填满的座位意味着数千双臭脚在头顶踩踏,尘土像是面包糠那样撒在他脸上,将熬夜值班的卫队长活活呛醒。
“操蛋,这群家伙纳税的时候,可没这么有钱。”
观众在卫队人墙中间把口水和钱币袋子送进去,喊出心里最期待的下注名字。
外围那些不断咒骂、面色凄然的倒霉鬼,大都背着家人拿来了积蓄,或者是接下来很难再找姑娘消遣。
今天有二十个家伙守钱箱,都是杜亨最能打、下手最狠、长得最壮的士兵。
“死了多少?”
负责在门口维持秩序的军人眼神闪烁,害怕地望着卫队长,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
他说。
“五六个,现在是参赛者首轮,死得不多,打得挺卖力,受伤的都拖到后面,老头子在那边处理。”
杜亨没有理会,脚步迅速,铁靴踩在台阶上像是加了弹簧,往通道口猛挤。
阳光像针扎那样刺激他的角膜,熬夜充血加上背光许久,迫使他眯起眼睛,在菜摊似的座位边挪移。
“坐下,混球。”
好几个站起来咆哮的观众被他按回去,因为不这样做,很可能就会有人沿着栅栏翻下去。
窗台高的垂直落差能防止勇士胆怯,也能避免死囚逃脱,同时,也会要了心急观众的性命,摔断脖子是没人冲下去救人的。
泥壁上有剑痕,爪印,里面填满血液,等到干涸以后变成众多因素共同完成的壁画,就这样不断丰富竞技场的装饰。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