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武一把拍合上木槿摊与他看的账簿,抬起袍衫,翘起腿,眯眼晃首道:“我不识字,从不看什么账本,也不听姑娘与我说什么账目。我只要拿我那每月都有的八两银子。之前每月都有的,怎么这月就不给了。我给你们傅家看宅子,你们却抠搜地连八两银子都不给我。说出去,也不怕人家笑话,说这还是东昌知府家?”
傅之婉见他这般涎皮赖脸的起架,又是不得银子不挪动的样子。心里一窝火气团起来,秀面上倒是被气得笑出声来。
“确实是傅府抠搜舅爷你了。说来也奇,道是没见过谁家看宅子,却在每年年末,能进三个好庄子的收成。”傅之婉笑着吩咐丫鬟道,“给舅爷续上新茶,舅爷的茶碗都空了。”
钱武听了这话明里暗里都不中听。登时就急的吹胡子瞪眼,嚷道:“哼,又不是要你的钱,拿个鸡毛当令箭了?今儿同你来拿钱,是给你三姑娘面子。不识抬举!”
木槿欲叫人来赶走没脸要脸的所谓舅爷,傅之婉挥了挥手,让木槿算了。
以着这位舅爷常日的威风,又兼着老爷不在家,恐怕是没几个人敢动他。
傅之婉只是坐着看他因要不到钱而急得跳脚的样子。
这边钱武正耗着,那边钱氏听说了此事,遣了苗壮家的前来,与之婉交说。
“三姑娘,夫人说这钱是给舅爷拿去吧。”苗壮家的笑绵绵地解释道,“去年庄上皆是收成不好,舅爷那宅子周转不开用度,才每月添上八两银子。账簿上未记,可是皆是知道的事情。”
傅之婉淡笑道:“原来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