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摆弄了一阵手上的雪人手偶,张口道:“为什么一定要结婚,我就是不跟她在一起,我也不想结婚。”
段颖沉吟道:“我跟你说真的,可能站在你的角度考虑有失公允。我是觉得到现在为止,你连人家里什么情况都不了解,看样子她也没和你主动说。你这豁出去的架势……”
话没说完,大概她自己感到不妥,便就此打住了。
我思量再三还是说:“人谈恋爱为什么?为这为那牺牲,说的冠冕堂皇,说到底不就为了自己开心吗?情绪价值高于一切价值。”
“情绪价值高于一切价值……”段颖轻声吟味,“说至情至圣吧,琢磨一下又极端理性……别说,看你迷迷糊糊,时不时能从你嘴里听到一两句醒人的话。”
进门已交12点半,我妈早到了,和我爸一西一北围着老树茶台子正在说话。
盛午的阳光衬得办公室阴凉凉的,这里毗邻政府机关,不仅阴凉而且寂静。随意一声“爸,妈”都令人仿佛置身在古时的公堂之上。
段颖跟随进来,喜洋洋地说:“来迟了,对不起对不起,叔叔阿姨好……看着好年轻,我都不敢叫。”
我妈扬起微笑迎上来,接过果篮道:“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怪破费的。颐妹还干看什么,招呼你朋友坐呀!”
我忙着脱外套,随手一指我爸茶桌前的梧桐色树墩椅,“坐。”
段颖说:“阿姨太客气了,应该的,我听君颐说叔叔阿姨要见我,这不受宠若惊手忙脚乱的,什么也不懂。”
我在一旁介绍:“这个我朋友段颖……这边我爸妈。”
我爸从椅子上缓缓立起来,伸出手说:“段总,久闻大名。”
“唷,看叔叔说的,”段颖急忙上前还礼,连声道:“叫我阿颖就行。”
四人面对面坐下来,我妈把新斟好的茶端给段颖,未及段颖手上,突然瞧着我问:“乌龙能喝吗?有没有什么不能喝?”
我扭头问段颖:“你有没有什么不能喝?”
段颖已抬起身子把茶接在手里了,“没有没有,谢谢谢谢,都可以。”
我爸简单问了几句我俩相识的情况,幸得一来事先也都透过风,二来段颖是个随机应变的聪明人,和我一唱一和表现倒是自然。我爸除了感谢段总的帮助和对我生活的指导,全盘在和段颖聊生意经,关于其他竟是没有再多问,临尾送了段颖一盒冻顶乌龙又说:“这次的事一定要谢谢段总,这顿饭不能推!”
计划被全盘打乱,我如临大敌,恨人算不如天算,只怕是场鸿门宴。我妈问我:“段总中餐能吃吗?有没有喜欢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