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先生正在看钟曲盼刚刚完成的那副画,显然他并没有注意到让钟曲盼关注的画中人,他指着一处房屋,说:“这幅画,你这里的下笔轻了,但是在同龄人里还是不错的。”
对于画上的事情,钟曲盼一直以来的态度都是虚心接受,少有反驳:“嗯。”
钟先生一时无话可说,所以捡了一个很老旧的话题:“有没有想过办场画展?”
钟曲盼摇头:“我现在的话应该是不够的,而且短时间内我也完不成足以开画展的数量。”她虽然少有去学校,但期末作业和考试她还是要参加的,现在已经临近期末了。
“你一向都有自己的主意,但也别忘了,这条路还有我和你妈,我们克服那么多艰难险阻就是为了让你们不遇上。”
钟曲盼迎合:“我知道。”
钟先生一直以来都不知道该如何和自己的女儿相处,转眼间小时候那个暖暖糯糯的小粉团子已经长这么大了,自己也真的是老了。
“今天你老师给我打电话了,说了国际绘画大赛的事情,之前你不是不打算的吗?但是听你老师说,你在考虑。”
钟曲盼点头:“嗯,穆老师说,李佳仁老师在这个比赛里当评委。”
钟先生喝了口茶,说道:“确实是一个好机会,对你未来也有好处。”
“但也还没决定要不要去。”
钟先生总觉得不是在和女儿说话,倒像是和画廊学徒说话,但也不知道怎么缓和这样一个诡异的气氛,只得说:“我和你妈还是那个态度,尊重你的决定,毕竟是你的未来,应该由你做选择。”然后草草结束这次谈话。
钟曲盼的性格很淡,似乎除了画画也找不到什么让她很心动的事情,甚至于是画画,也没看出她有多大的乐趣,只知道她很是专注。
她从小被老一辈的人亲自教导,从到习字,一直都是古色古香的熏陶,琴棋书画多有涉猎,也造就了她内敛不外露的性子。
他和自家夫人本身就忙,生下龙凤胎后就满世界的开巡回画展,也只有余力带着钟望之,倒也不是因为重男轻女,而是儿子不比女儿家金娇,全世界跑也是吃得消的,于是钟曲盼自幼就是在祖父母膝下长大。
当他们再见到自己女儿时,她已经是不喜于色的模样,有着不同于同龄人的冷静与分寸,让他们心疼又后悔,一直想要弥补,可又不知道从何做起,于是要出远门的活动都是能推则推,可女儿已然长大,过了亲近的年纪。
钟夫人来了多次,钟先生已出神许久,钟曲盼站的倒是笔直,但也忍不住提醒:“爸,你在想什么呢?开饭了,妈叫我们过去。”
“没事,前段日子得了新茶。”
钟先生没有继续说,其中意思钟曲盼了然,道:“我想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