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冒出缕缕热气,蒸着他的脸,顾矜凝视着碗里的食物,久久不低下头。
“吃啊。”梁洲沉将手放到他的后脑勺上,用力把他的脸按了下去,顾矜的脸快要贴到碗底,鼻尖抵着菜,他合上眼,张嘴叼起了一片牛肉。
白齿间夹着牛肉,接着慢慢将它送进嘴里咀嚼,梁洲沉盯着他吃东西,奖励似的摸摸他脸:“继续。”
顾矜侧头避开他的触摸,埋头伸舌头卷起一小撮胡萝卜丝儿,慢慢嚼了很久。跪趴的姿势并不适合人类吃饭,顾矜咽下的食物仿佛卡在胸上下不去,另外两只支撑在地面的手臂微微打抖,肌肉酸软,他吞掉胡萝卜丝后,退回到了被褥上说:“我不吃了。”
随即梁洲沉脸色一黑,说道:“这样不方便吃是么?”
“那这样吧。”说着,他把碗倒扣过来,肉菜堆到了地上,用手心按住他后脑勺,逼顾矜低下脑袋,“没有碗挡着,你应该吃着方便点。”
“我不吃!”
那手扣着他头,每当顾矜乱动便用力向下按,他紧闭起嘴,等鼻子戳到肉了也不吃,艰难地与他对抗着,最后糊了一脸菜。梁洲沉见状,突然撒手离开。
他坐回饭桌上吃饭,用餐完毕便洗干净碗,上楼洗漱回房,完全不搭理顾矜。
客厅剩下顾矜一人,他终于可以背靠着楼梯栏杆坐起来,方才一直卡在中途的食物流了下去,他仔细听着楼上的动静,担心梁洲沉又拿个什么新东西出来折磨他。
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梁洲沉会在上班前过来,要求顾矜学小狗蹭蹭他的裤腿,接着心情愉悦地出了门,傍晚回家亦是如此,但都没留下任何吃食。
那道牛肉和胡萝卜丝自那晚后,一直放在原位,都有苍蝇飞在肉上绕圈飞行了,顾矜便拿厕纸包起菜,扔到马桶里冲走。
因为没饭吃,顾矜会在没有梁洲沉盯着的情况下,起身去觅食。
脚上的铁链在栏杆上绕了十圈,他的活动范围低于十米,他可以自由地在客厅活动,去厕所也不是难事,但他进不去厨房。
铁链总在他刚走进厨房门口时扯紧,顾矜没办法进去找吃的。
一开始的几天,梁洲沉在早上烤面包做早餐,切下适量面包片后,剩下的半截面包不会被装回袋子里,而是留在砧板上。
顾矜会趁着他不在,跑去厨房门,伸手把砧板拉过来,拿走上面的面包。
面包很干很硬,需要烤过才好吃,但他饿得不行了,一饿就肚子疼,肚子里的小孩威胁着他,逼他必须去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