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让泥泞不堪的路面越发不适合汽车行驶,林家的豪华汽车一度陷在了泥地里,直到车轮在泥地里空转,溅起的泥渍在车门上画上了斑驳的泥点,汽车才从泥坑里爬了出来,重新上了路。
雨早就停了,司机却还没来,宋牧文和林月一起等在山洞里,林月y着头皮叫宋牧文走,宋牧文却像是块狗皮膏药似的,怎么赶都赶不走,还时不时走到林月面前,什么话也不说,低头看着她,打量着她的表情。
纤长的睫毛离她的额头只有几厘米,宋牧文可以清楚的看到她微蹙的眉,微微向下耷拉着的眼角,和紧抿的唇,连他都看出来了,林月,还没有消气。
看她g嘛?有什么好看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林月对宋牧文就是说不出那个,把嘴巴嘟成“O”字型就可以从喉咙里简简单单发出来的“滚”字,因为,宋牧文总能在她的愤怒值再次到达到临界点时,识趣地走开,与她保持最恰当的距离,能看得见他,但又不会嫌他烦。
在笨拙的宋牧文第三次走到林月面前,低着头,耸拉着肩,试图看到她眼睛里去时,林月的气已经消了大半,她真的是差点就要笑出来了,可她又憋住了,她还在生气呢,不能笑,绝对不能!
当宋木文第四次走到林月面前时,林月是真的装不出生气的模样了,好在司机在这个时候到了,林月终于有了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不理宋牧文了。
宋牧文没有和林月一起走出山洞,而是等林月和司机走远了一些,才推着自行车跟在了后面,这个避嫌的举动,非但没有赢得林月的好感,反倒是让宋牧文方才做的所有努力都付诸东流,林月刚消下去的火,又被一个无心撒下的火星子,点燃了,烧旺了,还越烧越旺。
心不在焉的林月,走了没几步就一脚踩进泥坑里,各种情绪r0u杂在了一起,她差点就绷不住要哭了,明明没什么的,只不过是踩进了泥坑里而已,有什么好哭的,都怪宋牧文,小气鬼,喝凉水,喝了凉水,拉肚子!
训练有素的司机当即从他巨大的背包里掏出了一把简易的折叠椅,找了个相对平整的地面打开、放好,又从包里掏出了一双新鞋子和新袜子,讨好地对林月说,“小姐,要坐下来换双鞋吗?”
司机好不容易找了个方便停车的地方,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了破败的洞x,当他看见林大小姐从山洞里出来时,那乱糟糟的,像是被人洗劫了一番的模样,平时几乎都看不见的眯眯眼,瞬间就变得和普通人一样大了。
出于职业敏感,司机马上就注意到了林月的脸sE,落魄的林月就像是一只刚下了蛋,还未来得及欢欣雀跃,就被农场主的邪恶之手,拿走了蛋的母J,无处撒气的母J只能啄着草杆子泄愤,他内心祈祷自己不要变成这个草杆子,老天保佑,他还想多g几年。
气头上的大小姐,那是谁都不敢惹的,谁惹谁吃亏,谁惹谁倒霉,他才不要做那个倒霉蛋儿呢。
原本还想问问林月到底是发生怎么了,在该问和不该问的两极间反复横跳的司机,此刻,清醒地认识到了现在局势,彻底放弃了打听的计划,老爷子要是真的问起来,只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路上,司机都表现的非常机敏、警觉,生怕林月一生气就把他开了,他很庆幸,包里准备了各种可能用到,也可能用不到的东西,这些东西都可能救他一命。
林月面无表情地看了司机一眼,像是在说,你没事吧?
她无视了献殷勤的司机,径直往前走,走向了满是泥点子的豪华轿车,司机手忙脚乱地收起折叠椅,又将刚掏出来的东西原封不动地放回了身后的背包里,疾走着跟上了林月的步子,在她快走到车门前,先一步打开了车门,确保林月不会因为他没有提前替她打开车门而开了他。
林月弯腰坐进了柔软舒适的皮质座椅里,用眼尾示意司机关门,态度是冷冰冰的,但司机的心里却松了一口气,小姐没有因为鞋子的事而责骂他,他可真是太bAng了!
司机坐进驾驶室,回了三次头,确认林月已经准备妥当了,他才壮着胆子发动了车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