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江立“扣扣”两下喊了声妈,她下意识想叫“进来”又搞笑想起这里是卫生间,干脆开门出去。
江立看着也有点失魂落魄,踌躇半天跟上来和她进房间,目光不移盯她打开电脑搜索北城比较知名的慈善组织。
他坐在妈妈身边,不再像从前那样贴近,保持一臂距离。江云急促滑动鼠标的手指忽然停下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江云吗?”她眼睛没有离开屏幕,顿了顿又自嘲般轻笑一声,“算了。”
“我在听,妈妈。”江立很紧张,按从前他的手肯定去攥住妈妈了,现在只是一个劲扣着床单。
江云又问,“你知道你为什么叫江立吗?”
她回过头,房间里的窗帘没拉开,门又是紧闭的,唯一的光线来自电脑屏幕。这昏暗的光线下,江立望向她的目光晃来晃去,没有回话。
江云抬手摸向儿子的脸庞,儿子立马握住她的手,贴在脸上完全覆盖掉了,泛着余热的手心,有点汗湿。
“最开始只是希望你活着,所以叫江立。”
江立没听见似的可怜巴巴盯着她,“妈妈…”
她话锋一转,“你叫我妈妈,是的。但我也有妈妈,我有两个妈妈,一个是生我的妈妈、一个是救我的妈妈,后者,你刚刚见到了。”
江立攥紧她的手僵住了。
她补充,“你的名字是她起的。”
她想抽手,江立不让。
长成的男人越靠越近,从前他的头颅在她怀中小小一颗,现在极具压迫感的靠近令她无措又心慌。
“我怎么成这样了,江立。”
“我怎么面对她啊。”
江云悲哀发现自己又落入世俗之中。儿子贴到她嘴唇上,湿漉漉的舌头钻进口腔,她喘得厉害,越想斩断、欲望就愈加逆反,她浑然颠倒,一半身子在叫嚣错误,一半在追求自由。
她对自己前半生走马观花,发现竟然找不到一处正常的优点去向妈妈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