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氏也就这么一想,若说怕是不怕的,怀王纵然真到了无能到寻自己妻子晦气的地步,大抵也不过言语上,她到底是皇上亲自赐婚的怀王妃,难道怀王还会休妻?她还有个娘家撑着,纵然怀王一时心情不好总归,她的日子是能过的。
其实,真说起来他俩的婚事,可真是牢固非凡呢,只是,那头起的就不好,后来,更好不到哪儿去了。
她心中明白这个,倒也坦然,随他去吧,不多想了。
俞氏想开了,简而言之对怀王的态度成了爱咋咋的。
可不是俞氏不拒绝,二人之间气氛便好了。
奴才们伺候着二人,两人洗漱完了一道躺在床上。
怀王今日确实也不是非要与俞氏做什么,他二人之间床笫之事向来例行公事一般,他不热衷与俞氏的床事,但是今日又有些不同。
怀王去看俞氏,或者是今日一切尘埃落定,又或许他与俞氏反正也撕破脸了,他心里头有些话,不能对别人说,却是能对着俞氏说的,无论俞氏听不听得进去,他真的自顾自开始说了。
“本王天资自小不算出众,如今想起来,其实父皇对本王还是非常关怀的,只是本王小时候便因为父皇威严母妃总让本王读书讨好父皇,所以本王对父皇,心里头总是带着点儿不似人子的畏惧,后来本王年岁渐渐大了便入了御书房,再后来又入了朝,等入了朝,心思确实也就变了。”
“弟弟们都还小,本王是第一个入朝的,心里头便多了心思,总归,做皇子的谁能不冲着那个位置去呢?不过本王这点儿心思,父皇怎么会不知?或许他真就看着本王呢,看着本王资质差,所以不考虑本王,但论父皇遇刺这事儿,从头到尾,我直到父皇好了才知道消息,其实我那时候还想着什么呢,父皇压根已经不将我当成可以托付的人了,否则,我这长子,无论如何也不至于与一般大臣一般,直到父皇病愈才知道此事。”
怀王说到这里自嘲一笑:“本王有心一遭,到头来,竟发现自己早就是局外之人,实在有些可笑。”
俞氏这会儿睁开了眼睛,不过没有说话,又听得怀王道:“你放心吧,太子之位尘埃落定,本王会老老实实当个王爷,往后得个闲差也好,父皇安排办事也罢,不会再去想那太子之位。”
俞氏倒是沉默了一会儿,而后终于说了句:“多谢王爷。”
怀王听她一声多谢,这话说的真心。
他听着,不知是不是将这一番话说出来,心里头倒是松快不少,二人没有心思床笫之欢,但头一回,还算交心。
这日之后,怀王与俞氏之间比从前不能说缓和,但是,怀王对俞氏多了尊重,尊重这玩意儿自然是相互的,怀王对俞氏多了尊重,俞氏对怀王,总也不至于视若无睹。
怀王与王妃感情不好那压根不是秘密,整个怀王府都知道的事儿,但是太子册立之后,怀王但凡从工部回来,晚膳与王妃用的时候多了,这是肉眼可见的,宿在王妃那儿的时候,也不只是初一十五例行公事了,瞧着,倒有几分感情升温的意思。
俞氏面对怀王的改变不可能没有看见,比起先前,他能尊重她,她这个王妃自然更立得住,没什么不好的,俞氏身边的嬷嬷对这种改变也是高兴,只是,也不会劝俞氏因为怀王尊重她就对怀王掏心掏肺了。
俞氏如今的日子好过,怀王能有心就更好过,自个儿好过就成了,嬷嬷毕竟是瞧着俞氏一开始对怀王还有期待时候的模样的,有时候,没期待未尝不好,自个儿过好自个儿的日子,那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