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留勉强道:“谢郡尉吉言。”举起酒杯满饮。

    裴子晋明白了,这是个老实的闷葫芦。

    范成明说起下一个目标,“孙中侯,大老粗堆里的难得的风雅人,他父亲你们肯定都知道。”

    裴子晋:“难道亦是河东本地人士?”河东有著姓孙氏么。

    范成明:“总不能什么人杰都出自河东,孙中侯是江南人士,荣国公家的公子。”

    裴子晋:“原来系出名门,家学渊源。”

    孙安丰半点没有要寻求自我认同的意思,要求旁人不能提孙文宴。人要有自知之明,走到今日,靠的是踏实肯干么,还不是靠爹。

    真靠自己,他连右武卫的大门都进不了。

    能一辈子被人吹捧是孙三公子,也是一种幸福。

    孙安丰谦虚道:“不给家中抹黑就好。”

    河东本地年轻郎君问道:“孙公子,平时爱做何种消遣,书画还是歌舞?”

    孙安丰可不敢这时候冒头,推脱道:“范将军开玩笑的。”

    范成明和自己人喝一圈,再和本地人喝上两三圈。路走不成直线,但自认思路清楚。暗道河东比齐州的人斯文多了。

    若是旁的高官来河东,说不定挑选几个文学苗子来展示一番,既风雅又体面。

    可眼前一群赳赳武夫,只能以武会友,过江龙和地头蛇之间掰掰腕子。

    原先河东方面选定的“沙包”是段晓棠,身形称不上魁梧,又坐在末席,哪怕输了,也不会重伤两卫的脸面。

    结果这是一位高品阶将官,只能另择人选。

    两卫赴宴的人,低阶武官只有孙安丰和薛留,其他的全是将位。

    只得让人感叹,南衙果真富裕,将军不要钱似的批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