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两日,并州报丧的折子到京,吴杲当朝恸哭,泣不成声。
白秀然彼时正坐在万福鸿的办公室里,手中一杯清茶,未曾入口,反而轻轻倾斜,任其缓缓洒落于地,以此遥寄哀思。
轻声呢喃:“王爷,一路走好!”
再感慨道:“吴七,还是没赶上。”
吴岭为国征战驰骋沙场,却魂断他乡,无人送终。
求仁得仁,称不上遗憾,只是有些酸涩。
祝明月煞风景道:“茶水洒了一地,你来打扫?”
白秀然淡然回应,“我安排人来处理。”
好歹是个有身份的贵夫人。
祝明月嘴上这般说,实则已悄悄换上了素色的衣裳,头上也仅插着两朵素雅的绒花。
白秀然问道:“你何时去王府?”
祝明月淡然道:“明日。”
吴岭的丧仪在并州就地俭办,灵柩尚未运回,长安的王府挂起白幡,用几件吴岭往日的衣物充数。
如今王府中只剩杜和儿和宝檀奴,两人加在一起连孤儿寡母都凑不出来。
谁见了都不落忍。
宗正寺和礼部无奈,只能临时找几个远支的宗室子弟充场面。
第一日是皇亲国戚上门致哀,第二日才轮到文武百官。
杜和儿跪在孝媳的位置上,紧紧搂住年幼的宝檀奴。身后是吴岭的妾室,对面则是充场面的宗室子弟。
杜和儿拿着一张浸了姜汁的帕子,轻轻在宝檀奴眼周擦拭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