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问题所在吗?就那么一个普普通通的项目,在以‘时间就是金钱,速度就是效益’著称的特区,都过去一年了,还在边建设边生产,他们的时间观念呢?另外,既然没有全部建成投产,哪来的效益?二百万的分红又该从何说起?我觉得这些情况都值得怀疑?”叶佳怡道。
“我也觉得这二百万分红是个陷阱或诱饵,目的就是吸引咱们再次往里投资。”关云天道。
“我不是对这家鸿源公司有偏见,也不是给这件事随便定性,但国外的庞氏骗局和国内的接鼓传花游戏,都是让早期的投资者品尝到足够的甜头,否则,怎么让你继续往里投资?如何对那些正在观望的潜在投资人产生吸引力?”
“这二百万红利的确蹊跷,可面对京城梁处长的一再提醒,咱们该编个什么理由拒绝呢?”
“说到这里,我还有个疑问,鸿源公司说他们的产品已经上市,上次集资的主要目的之一便是为产品做广告宣传,可一年过去了,在任何媒体上也没见到鸿源公司的产品广告,就这么一种状况,当初入股的一千万,一年之内就能分得二百万红利,怎么解释我也觉得有点天方夜谭!”
“是啊,这种反常现象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但鸿源公司可以暂时不去管他,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找个合理的借口,拒绝京城那位梁处长。”关云天为难地说。
“如果对方不再提及,咱们就不要主动跟他谈论这件事,要是他什么时候打电话再跟你提起鸿源公司的增资扩股,你就说昌达集团正在筹建新项目,闲置资金都被占用了,这不就是个很合理的借口吗?这些行政官员,就知道打招呼,到处牵线搭桥,出了问题他们却不管了,就像县计委那位郭副主任,为他朋友的贷款出面说情,后来出现贷款违约,他连人影都见不到。说到这里,昌源中介公司那笔违约贷款总算收回来了吧?”
自从出现了精美公司那笔违约贷款,关云天一直把精力放在追讨贷款的事情上,别看就在同一层楼办公,因为前段时间集团公司运行平稳,他跟总经理叶佳怡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在一起讨论工作了。
“嗨,费了好一番功夫,又送了礼,总算迫使作为保人的兴隆橡胶制品公司归还了贷款本金。刚一消停,到任不久的银监局长又来昌源中介公司检查工作,还拿走了营业执照,并下达了罚款三十万的处罚通知。”关云天两手一摊,很是无奈的样子。
“这就是在内地做企业老板的无奈,你得把很大一部分精力用来处理这些跟企业管理无关的琐事,幸好三十万也不算多,交了罚款也就完事了吧?”
“三十万对昌达集团公司确实不算啥,但今天罚了三十万,谁知道明天罚多少呢?后天又是哪个职能部门找上门来挑毛病?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要找个罚款理由还不
轻而易举?关键是不能惯出有些人的毛!昌达集团历来守法经营,想来这里找便宜,哪有那么容易?”关云天愤然说道。
“那你怎么办?银监局的罚款通知都下达了,你不可能让他更改决定吧?”
“凭什么呀?监管部门自己都承认,昌源中介公司的每笔业务不存在原则错误,最多就是具体操作不够规范,仅凭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要罚款三十万,那也太冤枉了!”
“但你硬抗也不是办法,毕竟人家代表一级行政监管部门,如果不接受罚款,接下来可能会面临更重的处罚。”
“哼,谁也别想一手遮天!就在前两天晚上,我请县里主管工业经济的副县长,通过县府金融办主任,约请银监局长吃饭,就在饭局上,当场就把问题解决了。”说到这里,关云天为自己的行为颇感得意。
“怎么,最后的结果是不罚款还是少罚款了?”
“当时啥也没说,第二天银监局长通知老常把营业执照取了回来,一分罚款没交。”
“嗯,在这种环境下做企业,没有一定的政府人脉还真是处处被动。”叶佳怡作为职业经理人,她深知自己在这方面的欠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