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室里的灯光，柔和温馨。姜哲坐在茶桌旁，把手机放在桌上，打开扬声器，听着拍卖会现场的声音，盯着图录上的作品。随着拍卖师一声声的报价，他内心的波动，也越来越大。拍卖价格超过七万之后，出价的人似乎变得谨慎起来，每次2000、4000的往上加。一分钟过去，拍卖价格升到8.6万。距离保底价的12万，还有几万的距离，距离上一次的拍卖价格29万，还差很远。姜哲端起了茶杯，放到嘴边，却没喝。“9万！”拍卖师喊出价格。终于有人继续出价。茶杯中的水面，泛起波纹。姜哲抿了一口茶水。他觉得茶水略微有点苦，也许是时间久了。94000、96000……价格一点点攀升。姜哲放下杯子，闭上眼睛，不再去看图片，只用耳朵听。拍卖师喊价的同时，现场声音似乎有些嘈杂。汪真在现场，看到很多人正在小声聊天说，似乎不关心正在拍卖的作品。拍卖师正在极力的调动情绪。汪真记得，姜哲作品上次拍卖的情况，与现在的完全不同，出了什么问题，难道是那些谣言？拍卖公司的宣传没用？与此同时，黄总在和助理聊天时，很随意的抬了抬手。助理立刻扬起手中的牌子，晃了一下。拍卖师立刻喊道：“10万2千。”助理放下牌子，对小声对黄总问道：“老板，您不是不喜欢这个画家吗？”黄总笑而不语。坐在他不远处的郑总，收回视线，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发觉助理看过来，他的表情恢复平静。刚才，黄总的动作，没能逃出他的眼睛。“老板，要不出价吗？”助理问道。郑总摇头。“十万6千……十万8千……”拍卖师及时喊出价格，并且时刻关注出价次数最多的几位，以及通过电话参与竞拍的买家。旁边还有几位工作人员，帮忙补漏提醒。拍卖价格一点一点提升，终于到达12万。汪真听到拍卖师喊出的价格，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流拍就好。她一直担心，流拍会影响拍卖公司对姜哲的信心。她知道这时候不能表现出担忧，还要给姜哲打气。听到姜哲那里始终没有声音，就拿起手机，说道：“喂，姜哲，听到了吗？”姜哲自然听到了。他考虑的是，虽然达到保底价，但是距离上次的成交价，还有很远的距离。如果比上次差的太多，会很丢人的。“我听到了。”汪真说道：“放心，价格还会继续上升。”姜哲知道汪真是在给自己鼓劲。表示自己没问题，能承受各种打击。“行了，我不说了，你继续听。”汪真停止说话，方便姜哲听现场声音。姜哲凝神倾听，却先听到系统的提示音。他飞快的点开系统，看到页面上的提示。您的作品在拍卖过程中遇到了未知的困扰，极有可能出现作品成交价格，低于预期的情况。是否使用奖励，将拍卖价格拉升？姜哲看到以自己积累的资金奖励，不到10万元。可是，一旦加进去，就与自己最初的设想，背道而驰。手机里继续传出声音，拍卖价格达到13万元。姜哲果断的选择不使用奖励。无论价格高低，就是想看看自己作品的拍卖价格，能达到多少。自己才20岁，有系统托底，即便遭遇一次失利，也不会怎么样，任性一次又如何？就不用！他起身，给茶壶中续上热水。汪真通过手机，听到姜哲倒水斟茶时的声音稳得一批，暗自佩服他能沉得住气。她走神的时间里，拍卖价格终于到了14万。拍卖会场的买家席位中，金董也在关注价格变化。她来到魔都，得知关注的那个人，也在参与拍卖，为了掌握更多细节，才跑来拍卖现场。看到姜哲作品的价格一直提升，心中生出疑惑，之前的种种手段，难道一点作用都不起吗？价格达到15万之后，拍买师连问了两遍，都没有人继续出价。到此为止了。金董放心了。就在所有人，包括姜哲都以为，就要结束的时候，郑总的助理却突然举起手中牌子。拍卖师立刻喊到：“16万。是16万，对吧嘛？”他看向郑中和助理，希望得到确认。郑总的助理点头。“现在的价格是16万。”拍卖师说道。峰回路转！关注价格的几个人，心又被提起来。仿佛是受到郑总的影响，又有几个新的买家加入竞价。接下来，价格提升的速度越来越快，有2千、4千，变成了上万，偶尔还会一次提高两万。姜哲听到价格继续提升，心跳反而比刚才快了几分。他自嘲，还是少了点定力。价格很快到达到26万。郑总的助理再次举牌，把价格提升到到27万。原本以为，就可以这样锁定胜局，但没想到，拍卖师随机喊到：“28万，29万电话竞拍席。”郑总看向前面几個熟悉的人，包括黄总在内，几个人在二十几万的时候都陆续退出竞价。他略一思考，对助理摇了摇头。虽然很喜欢这幅画，但有自己的判断。“30万，31万……”“31万，还有没有买家想要出价？”拍卖师看向几位出价次数多的买家：“您要不要再试一试？也许再加一次，这幅画就是您的。”被问到的几个人，笑而不语，也不举牌。现场响起隐隐的笑声。姜哲已经彻底放松下来。现在的价格已经超过了上次拍卖的价格，至于能超过多少，随意吧。他感觉有点口渴，拿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水。这杯水放的时间有点儿长，已经凉了。他拿起茶壶给杯里续水。“31万，成交。”终于听到这个声音。姜哲脸上露出笑意。现场的声音变得嘈杂。片刻的杂音之后，汪真的声音响起。“姜哲，听到了吗？31万！恭喜你！”姜哲对着手机说道：“听到了，谢谢你。”汪真说道：“我的心一直悬着，没想到，这次的成交价能超过上次。现在，踏实了嘛？”姜哲说道：“谢谢，全靠你们运作，才能有这个结果。”他看看时间。拍卖过程感觉很长，其实，只过去了六分钟。等你回来，请你吃饭。”“行了，你可以踏实的休息。不过，我估计还会有人给你打电话。”汪真的声音中透着笑意。姜哲说道：“伱也早点回去休息。”汪真说道：“我再看一会儿。”“注意安全。”客套几句，姜哲刚放下电话，赵经理的电话打了进来。赵经理急着向姜哲报喜。姜哲再次感谢，约定下次继续合作。他放下手机，拿起茶杯，一口将茶水喝尽。温润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茶香中略带一点点苦味，之后就是回甘。这壶茶泡的时候够长，滋味更浓。姜哲明白自己现在的成绩，是在系统帮忙打好基础的情况下取得，但是这次并没有使用系统的奖励，让人更加兴奋。他站起来踱步，很想要与人分享喜讯。首先想到父母，接着是陈嫣，以及自己的朋友，老师们……但是，看看时间，已经挺晚了。姜哲不想打扰别人休息，不过带着这股兴奋的情绪，也没法睡觉。干脆，抽出几张练习纸，想到什么就画什么，宣泄一番。拍卖会场的，拍卖继续。金董银牙紧咬。因为是在公共场合，她控制住骂人的冲动。姜哲的作品，居然超过30万？怎么会这样？她想不明白，明明之前那些手段已经起作用，那些败坏他名声的谣言，已经传的到处是，怎么还会出现这种状况？更气人的是那个钱志斌。作品估价明明比姜哲的作品估价高很多，结果成交价格反而不如姜哲。呸，那些买家都是瞎子吗？从现场的情况判断，钱志斌的作品，没有被那位那个人买走。那个人很可能买下了姜哲的作品。想到这里，她已经没心思再看下去。拍卖现场有人来，也有人走。随着拍卖接近尾声，很多买家已经去办理手续。郑总给助理示意。两人站起来，沿着通道没走几步，就听到有人招呼。“老郑，等等我，咱们一起。”郑总听出是黄总，就放慢脚步。等黄总赶上来，两人并肩而行。“黄总，恭喜。我看你买下两幅画。”黄总呵呵一笑：“你买的也不少。最后那幅画，怎么放弃了？”郑总知道他说的是姜哲的画。“超过我的预算了。对了，你不是说，这位画家口碑不好，不看好他吗？你怎么也出价了？”黄总一点也不尴尬：“如果他的作品有升值的潜力，还是可以购买的。事实证明，那些消息反而增长他的名气。我看到，有好多买家都开始关注这位画家。”郑总说道：“有的传言能毁人，有的传言，反而帮人。这种事情，没法预测。”黄总问道：“你觉得，是谁把那副画买走了？”郑总说道：“举牌的人，我不认识，估计是代理人，像是港城的买家。”“你发现什么了？”“凭感觉，觉得很像他们抄底的手法。”(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