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哲正在的自己的画室里忙碌。画架不远处，摆着一个假人模特，模特带假发，穿着浅蓝色的羊绒衫和深色裤子。另一边的沙发上，也摆着一个假人模特，模特呈现坐姿，也是头发戴假发，穿着与长裙。画架和旁边摆着两幅油画作品。两幅画的尺寸都够大，能画出真人大小的肖像。此时，画面呈现黑白灰的素描效果。姜哲调制好几种透明色和半透明色，把调色板放在画架前，看向画架上的作品。以徐如奕为模特的这幅画是半身肖像；以袁晓晗为模特的作品是全身肖像。两幅画都采用透明罩染技法，现在，已经完成素描效果的塑造。为了把画面人物细节画的更真实，他找来假人模特，摆出相同姿势，戴上发型相同的假发，换上了更合适的衣服，调整适合的灯光，以此进行参照。姜哲从人物面部开始罩染，虽然第一遍色彩不需要笔触，但他画每一笔，都注意衔接自然。画完一幅作品的底色，接着画第二幅作品的同一步骤。他同时创作两幅画，同步打底，同步塑造素描效果。虽然每一步都需要干燥，但两幅画时进行，也能节省一些时间。第一遍透明色罩染完成，等待干燥。距离新年还有两天，他接到秦教授的通知。美术协会新年画展，有三天的布展时间，艺术学院参展师生作品，在明天进行布置。姜哲通知汪真，准备明天送作品。……滨海艺术学院参加新年画展的师生们按照约定时间来到滨海美术馆。这家场馆分为三层，占地面积极大，外观现代大气。新年画展由几个部门主办，参与者以滨海美协会员为主，场馆方面非常重视，特意腾出全部场地。学院的老师们带领各自的学生来到场馆内。一个负责布展的美协理事告诉他们，滨海艺术学院团体作品的展览场地，在二楼的一个展厅里。姜哲跟着学院的人，来到展厅，查看具体情况。展厅不小，应该能安排下。他环视展厅，然后走到二楼天井位置，查看到门口的距离，估算参观者的行进路线。等胡老师走过来，他对小声说道：“老师，咱们的位置不好，很多观众走到这里，有可能会忽略掉这个展厅，直接往前走。甚至不来二楼。胡老师说道：“能有这个展厅就不容易了，这是本市级别最高的场馆。”老师觉得可以，姜哲只好作罢。他可是有任务在身的。陆续有车辆将师生的作品送来，师生们把作品搬运到展厅，安排展位。负责装裱的公司，送作品的时间无法一致，所以，师生们只能来一批搬一批，等所有作品到齐，再协调位置。姜哲帮忙搬运作品的时候，看到还有来自其他团体的会员们，也在布展。进进出出的人很多，现场有些混乱。负责现场安排的理事，忙的团团转，脾气越来越暴躁。不知道那个团体的人，搬着几幅大尺寸的作品，在一楼中心展厅暂停。美协的理事看到这些人停留的有些久，立刻走过去，厉声问道：“这是谁的作品？不能放在这里。”负责搬运作品的只是搬运工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问你们话呢，这是谁的？”理事胖胖的大肚腩抖了一下，已经稀疏的头发，仿佛要弹起来。“不知道。”胖理事急了，对着四面招呼：“这是哪家的作品？”“我们的，我们的……”一个留着中分头发，干瘦的男子跑了过来，头发随着跑动，一颠一颠。胖理事对着男子开喷：“说过几遍了？！这个地方不能放作品。”“抱歉，里面正在安排位置，马上就往里搬。”男子笑脸相迎。他让人搬作品，回头看到胖理事走来，立刻跟上去说了什么。姜哲看到了这一幕，没听到男子说什么。胖理事丝毫没给面子，大声说道：“位置都是提前安排好的！不能改。”男子面对胖理事的态度，依旧不恼：“我看中心展厅的位置都空着……”“这里安排专家和特邀嘉宾的作品。你赶快搬走。”男子无奈，讪讪离开。姜哲接到汪真的电话。他和几个同学，来到展馆停车场，准备接车。等待的时候，恰好看到刚才被骂的男子，一手提着箱子，另一只手举着手机，路过附近：“……放心，今晚我肯定把小汽车给你买回去……在家听话……”姜哲看着那个弯腰驼背的背影，回想起男子在展厅里小心翼翼的形象，陷入沉默。“姜哲～车来了。”付敏的声音，惊醒了正在感慨的姜哲。一辆货车停稳，汪真从副驾驶位置下车，车上又下来几个工负责搬运的人。她看到姜哲几人，立刻招呼：“姜哲，你们的位置在哪儿？”姜哲说了学校的展厅位置。汪真一皱眉，“那地方可不太好，先搬过去再说吧。”众人一起动手，搬运作品。在这一车作品中，姜哲的两幅作品最大，搬运的时候，不得不走慢一点，逐渐落到了队伍最后。因为两幅作品巨大，很多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上楼通道拥挤，姜哲请另外两位工人看着一幅作品，稍作休息，自己与一位工人搬着一幅作品先让二楼展厅。汪真走过来对姜哲说道：“你知不知道，今天是谁在这里负责安排？”姜哲说：“那人我不认识，将军肚和地中海发型特别明显。”汪真想了想，说道：“好像是老高，我找他问问，争取把你的作品留在中心展厅。”姜哲对她的想法，不太看好，从刚才那人办事的方法来判断，此人很难缠。汪真的目光四处扫视，指着一个方向，问道：“是他吗？”姜哲回头看一眼：“是他。”汪真笑盈盈的走过去打招呼：“高理事，您辛苦。”高理事的表情不变：“小汪来了。”姜哲不想听了，直接招呼工人开始搬画。小心翼翼的把两幅作品放二楼展厅，刚松了一口气，就看到汪真向自己走过来。看到汪真笑的有些勉强，姜哲什么也没问。汪真主动对姜哲说道：“这人，一点儿也不办事。”“伱已经尽力了。”老师们开始分配展位。但是，无论怎么调整，有几幅作品，总是安排不下，其中就有姜哲描绘集装箱码头的作品。几位老师正在商量。姜哲隐约听到秦教授想把自己的作品都留下。有几位老师不同意，理由是姜哲带来两幅作品，其他人只有一幅。姜哲的画很大，非常显眼。很多人看向姜哲，姜哲觉得有点尴尬。看看秦教授几人，再看看另外几位因为没位置而垂头丧气的同学。他考虑片刻，就对秦教授说道：“老师，您别为难。我有两幅作品，有一幅参展就可以。另外一幅，我拿回去。另外几位同学的作品，可以挤一挤，好不容易来一次，总要有个露脸的机会。”秦教授觉得这么僵持下去，也没有解决办法，姜哲主动提出办法，也算是解决部分问题。“谢谢你能理解。留下那幅表现客运码头的作品吧。”“好。”姜哲告诉汪真，又对搬运工人说道：“抱歉，又要麻烦你们，这幅画要搬回去。”汪真见他已经决定，不好再劝。姜哲心里也不高兴，但面对这个情况，自己不好意思占用太多资源，只是表面保持平静。他和一位工人搬着作品经过中心大厅，工人略做休息时，那位高理事恰好经过：“你们怎么又把画放在这儿，跟你说，停在这儿也没用。”姜哲解释：“你误会了。我……”高理事不耐烦的打断：“少说这些没用的，赶快搬。”姜哲被激起了脾气：“有脾气回家发！不会说话回家学！”高理事被呛了一句，顿时瞪起眼睛：“你那个单位的？”姜哲也不含糊：“艺术学院的，去告状吧，我在这等着。”旁边的人急忙过来劝架。高理事见姜哲真的不惧自己，放下一句狠话，转头就走。汪真劝姜哲消消气，别把事情闹大。姜哲不愿意惹事，但是，有系统托底，还能让这么个人欺负？这时，齐副会长从入口走近来。高理事急忙迎过去，对着齐副会长嘀嘀咕咕，偶尔用手对着姜哲的所在指指点点。齐副会长看了姜哲一眼，把高理事拉到旁边说话。姜哲隐约感觉和齐副会长对视一眼，猜测他会是什么反应。“我过去打个圆场，别弄得太难看了。”汪真说道。姜哲表示：“不用。”一辆小车在场馆门口停下。滨海美术协会的会长与一位头发花白的男子分别从两个方向下车。会长快速绕到车子另一边，陪着男子走向场馆入口。齐副会长原本在听高理事说话，看到走向入口的两个人，立刻撇开高理事，小跑着过去迎接。高理事反应也不慢，跟在齐副会长后面小跑，同时岔开五指，把有些凌乱的头发梳理整齐，勉强遮住头顶。齐副会长在入口停下脚步，热情的打招呼，“郑主任，会长，欢迎莅临指导。”(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