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盐柱。”路鸣泽的声音在路明非身后响起,没有太多的悲伤,只有略微的感叹。
路明非在愣神数秒后立刻手脚并用爬了过去,但他却无法靠近那白色的火焰,所有的温度都被限制在了两柄刀剑形成的领域中,那简直就是一个超高温的烘炉将里面的生命一点一点地榨干掉。
整个过程持续了半分钟,漫长的半分钟,两柄炼金刀剑离体重新回到穹顶之上,那褐色的盐柱静静地坐立在那里没有任何动静,同样的路明非也坐在那褐色的盐柱旁呆呆地看着他没有任何反应。
这是...怎么回事?林年呢?为什么他的面前只剩下这个奇怪的东西了?
路鸣泽说这是盐柱,盐柱是什么?
哦,他想起来了,在《圣经》中说过,罪恶之城毁灭的时候,火红的盐与硫磺喷射到天上,又降了下来,包裹了罗德的妻子将她焚为了盐柱。
所以在他面前的就是林年。
缓缓的,路明非像是回过神来了一样,他渐渐扭头看向了白衣的龙王。
在这一瞬间他的眼神像是要将这个熟悉的男人生吃活剥一般恐怖,那是完全不属于他,不属于路明非的眼神,简直就像是某种恐怖的魔鬼借用了他的身体透过那双眼眸直视着这位君主!
龙王也骤然抬头四目相对迎向这双择人而噬眼眸,他仿佛重新认识了这个衰了半辈子的男孩一样,就在他准备抬手的时候,火光中忽然响起了一丝咔擦的裂响声。
盐柱的表面延伸出了无数裂痕,随后在内力的爆发下整个褐色的外层被震碎了,随后响起的是呼吸声、冗长、剧烈的呼吸声,像是要将整个内殿的空气一口气抽进肺部,就连周边燃烧的雕像都为这一次呼吸火光摇曳了起来!
生物领域扩张到极限,那是路明非熟悉的领域,属于林年的领域,褐色的外壳碎裂之后其下那难以描述的焦黑外层也开始破开,锋利的骨刺突出表面,从外壳下面生长出的不是皮肤而是苍白惹眼的鳞片,如同雨后春笋一般成片地钻出然后响亮地扣拢!
剧烈的心跳声响起,从褐色外壳内生长出的白鳞怪物抬起了右手猛地抓在了自己的胸口尚未愈合的刀剑伤口上,将两块干瘪的血肉和着鳞片一起扯下丢向了远处的黑暗之中,随后伤势开始急速治愈。
在那白鳞的怪物抬起头时,路明非不难从那面骨下看出林年的侧脸,那是忍受了剧烈痛楚后的狰狞,直视龙王的眼神根本就是野兽暴怒时的残忍。
“这样都能活过来,看起来‘八岐’的确当得上白王一脉的终极言灵。”路鸣泽走到路明非身边轻轻拍了拍的他的肩膀,“哥哥,淡定一些,就算龙王想让他死,他也绝对不会死得那么简单。”
“这...这是作弊吧?”路明非看着白鳞覆盖的林年呆呆地说道,但语气和表情明显地涌出了一丝惊喜,见到友人死而复生的惊喜。
“作弊?或许吧。”路鸣泽淡淡地笑了一下看向林年身上的这层紧扣鳞片,细密的白鳞扣紧发出的密集响声像是某种乐器在连番奏响让人毫不怀疑他的坚硬程度。
林年的呼吸沉重得像是要将地面的青铜击穿,可他最终还是将暴血带来的杀戮意志驱逐了,弯下了腰右手的利爪轻轻地放在了玉觚上,然后轻轻一勾,玉觚继续开始转动。
这一次转动依旧是在沉默中进行的,路明非大气不敢喘一下,林年也是注视着那玉觚的速度开始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