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你。”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可他说完后不自觉抿了抿唇,情绪竟有片刻的空白。
“真的?你会杀了我?”唐玉斐微仰着头,定定地看着他,像是认真的在他眸中寻找答案。
会不会杀了她?对着这样的眼神,裴止没有再回答,也不知道该作何回答,垂在身侧的手蜷了又松。不知为何,他的心底蓦然涌出烦躁至极的情绪,像是万蛊挠心,又痒又疼,让他迫切的想做些什么去缓解。
该做什么?他缓缓地、缓缓地,想抬起那只手。
这时——
“吃汤圆、吃圆子喽。”不远处的吆喝声打断两人,铺子下的大锅已经烧起滚滚热水,热气似雾腾腾,站在热气后的中年男人笑着招呼道,“两位,今日是冬至,要不要来碗热气腾腾的圆子?保证好吃。”
唐玉斐投去目光,是了,今天是冬至,本该是个好日子。
她轻扯了扯裴止的衣袖,因两人之间的气氛实在僵硬,也没再纠结着要去刨根问底,而是转开话题问他:“裴止,冬至该吃汤圆,你想吃么?”
说着也不等他回答,径直扯着他走到铺子前问道:“多少钱一碗?”
“五文钱一碗,姑娘,要来两碗吗?”
“......来一碗。”很不巧,她买雄黄后仅剩下五文钱,仅够买一碗。
此时天还未大亮,太阳也没有出来,阴阴沉沉的,寒气极重。这铺子设了桌椅,却不挡风,唐玉斐坐上冷条凳后被冻得直哆嗦,缩着脖子哈手心,一边看着男人将揉"搓的白滚滚的汤圆下水,然后文火慢煮,起起伏伏。
裴止坐在她对面,一贯的面无表情,唐玉斐忍不住疑惑,他是真不觉得冷么?
“裴止,把手给我。”唐玉斐率先对他摊出手,示意道:“两只。”
眼前人隔了几秒才伸出两只手,唐玉斐一把攥住,没想到像是摸到了两块冰。
唐玉斐下意识缩手,她的手已经够僵了,裴止的手更冷,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暖和。仔细看去,他的指尖还生了冻疮,布了些细小的伤口。
她皱眉嘀咕道:“怎么回事,比我还冰。”于是她拉过他的手,轻吸口气将它们一左一右贴在自己两侧脸颊上,也顿时被冻得一个激灵。
“暖和吗?贴自己的脸。”唐玉斐只贴了一下就放开了。
那一刻确实感受到了温暖,裴止看着她,却不太理解她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