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夜晚是一个推手,不但影响着月季的梦,也把月季的生活推向了另一个深渊。回忆随时可以从某处窜出,瞬间把月季带回到当时。而任何一个小小的相关的事物都可以g起当时的回忆。她就像一台失去了防火墙的电脑,只是简单的交流也能让她饱受来自外界的攻击。
清晨,在所有人醒来之前,月季浑浑噩噩地从梦中醒来。位於亚热带的西城的天早早地便开始亮了起来,yAn光透过窗帘照进月季的卧室,她定定地看着yAn光照在地上,看得出神,灰尘在空中缓缓下落,闪着亮光。月季开始觉得自己也是这样的灰尘,在yAn光下,白日里,所有的注视中,缓缓下落,最後被嫌弃地弹走,或者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这小小的灰尘已经坠落,然後任意地从她身上踏过,她与灰尘唯一的不同是,她不会闪着亮光,她是灰暗的,Y沉的,永远不会闪光的。
月季就这样让自己在床上放空自己,好一会,她真的可以靠看着灰尘清空大脑。不过这招很快就不起作用了,月季翻了个身,手m0到枕头的边缘Sh了大半,这是昨晚哭的时候留下的,哭完,月季熟练地把枕头翻了个面,然後睡去。也是因为睡前哭得太凶的缘故,现在她感觉得到眼睛一cH0U一cH0U地痛,睁眼不行闭眼也不行,像是整个眼球都在cH0U筋。月季从被子中cH0U出手,r0u了r0u眼睛,没有作用,於是再次把手缩回被子中。
昨晚的梦袭来,依旧Y冷黑暗,依旧是被困在某处无法获救,这样的梦做得再多也会心有余悸。但是她的梦中已经不再会出现九月,Doctor也早已不见了踪影,自从在上次在手术内遇见杀手後,他们像是彻底遗忘了月季,没有出现过,月季也不确定是否他们已经放弃了她。或许只是等她的痛苦再继续发酵,直到回忆的臭味再浓厚些,直到发酵的酸气彻底将她融化。
Doctor已经不打算给她做手术了吗?
月季不知道他们为什麽要抛弃她,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做错了什麽,在一个被众人讨厌的位置待久了便会习惯X地思考是不是她又讨人厌了,毕竟她似乎总是可以非常熟练地令人讨厌。只是经过这一连串的事情後,月季觉得自己b之前更加需要做手术,今天b昨天更加需要抛弃所有的感情,忘记所有的痛苦。月季感觉自己已经完全地失去九月、杀手和Doctor了,他们不会再出现,以後她的人生将要永远地如此痛苦下去了。
眼泪顺着侧脸滑落,月季再次哭了出来,其实不算是哭,只是心理上太痛苦了身T给出的反应,是生理X的泪水。月季任由泪水落在枕头上,化成了一点水渍,枕头早已习惯随时接住任何时候都可能会落下的泪水。很多时候,月季都不想流眼泪的,可是身T不受控制,泪水总是不合时宜地落下,就像拿着一杯满了的水,却还在往里面滴水,随时都有洒落的机会,更糟的是,控制着这杯水的不只是月季自己,她的情绪同时也被其他人控制着。
他们是月季的就同学们,欺淩过她的人们像是他们从来都是要好的朋友。不时地与月季联系,在群聊内时不时便会与她搭话,甚至是与她私聊,话题各式各样,甚至让月季产生错觉,她身上的痛苦,那些回忆,全都与他们无关。後来,月季发现他们只是忘记了,自己做过的恶,自己犯过的错,或者是从来没有记住过。於是他们也会以开玩笑的形式提起,那些让月季感到羞辱的事情,那些拜他们所赐的痛苦回忆。所有人都在笑,伤心愤怒的月季再次成为了另类。“你怎麽开不起玩笑。”甚至有人如此说道。月季明白,他们从来没有变过,从来不把她的痛苦当成痛苦。於是这样的开玩笑的时刻,所有人都在笑的时刻,总是能一次又一次,把月季带回当时,再次践踏月季的自尊,他们用各种各样的方式一次又一次把月季的身心自内向外羞辱折磨一番。
毕业後,月季与他们维持着表面上的友好关系。他们找她聊天时她也会回复,甚至还会主动找他们聊天。她也和他们一样假装什麽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就像是他们和所有一般的共用了快乐又充满矛盾的美好青春期的好朋友,就像月季终於从地上爬了起来。这也许是她参与到这样的对话的原因。终於融入了,终於成为自己最讨厌的人的一份子了,终於成为自己最向往的一份子了。
“一些不愉快的矛盾。”他们这样形容发生过在她身上的事情,“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嘛。”轻描淡写地说了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就好像所有的一切,她的痛苦都是她太矫情了,都是因为她反应过度,都是她的错。
被这样说,月季在电脑前,看着聊天窗口内这几行字,手指在键盘上攥成拳头,脑内早已把萤幕砸碎得粉碎,把键盘扔到地上踩踏。但是,月季没有选择发怒,她还在逃避,还在否认受到的伤害,她选择了维护自己虚幻的尊严,“其实我是故意,为了研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月季这样回复,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什麽意思。研究什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太可笑了吧,谁会为了这样每天都被打被嘲笑。
这样的回复,月季也很清楚只不过是害怕自己遭受欺淩是因为自身无意识产生的某些特质导致,这样的话还不如是因为她自发地令人讨厌好了,这样至少是他们被她玩弄於GU掌的感觉。一直以来所受到的“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教育发挥着良好的作用,这时候的她从来没有想过错的不是受害者而是那些约束不了自己使用暴力的人。只是月季也明白这样的自欺欺人任谁看了都是在自取其辱。
月季躺在床上,听到门外逐渐传来各种声音,知道家人们都起床了,她从床上坐起来,拿起床边的镜子检查自己的脸,确定自己现在出去不会被发现一早刚哭完。走出房门,走进洗手间,关上门,月季想了一下,很快把门给锁上。墙上明亮的镜子照着她白得发青的脸和越发深的黑眼圈,再加上乱糟糟的头发,让月季觉得自己像是个刚从坟墓中爬出来的屍T。月季拿起牙刷,为自己挤上牙膏,低头看到自己拿着牙刷的手指,指甲因为太久没有修剪而显得过长,她下定决心待会一定要把指甲剪了。
刷完牙,她想上厕所。只是,脱K子这个动作,毫无预兆地,回忆从背後跳出,把她拖回从前,在月季的记忆中,她的K子被人从身後迅速脱下。“唰——”她还没反应过来,透过余光看到自己的K子已经被拉倒脚踝。旋即,是哄笑声在耳边响起。月季又回到了当时学校那个厕所,下午的yAn光照进厕所内,映得整个洗手间一片橘h,就像一杯放置在yAn光下的橘子汁。
月季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笑声,她的时间像是停止了,站在围观的人们中间,什麽也没有做,任由K子掉在地上,自己光着腿下半身只穿着一条内K。她不知道自己要g什麽,可以g什麽,应该先把K子提起来的,对不对,可是不知道为什麽,这一刻的她平静地觉得遮蔽失去了意义,於是,月季什麽都没有做,只是低着头,任由K子在地上被cHa0Sh的地板打Sh,任由那些笑声继续着。
把别人的K子脱了为什麽会好笑呢。从小被告知不能暴露出来,不能给别人看的东西,经由自己的手,在别人不情愿的情况下,让这件事发生了,是自己让别人被嘲笑的,展示她有高於这个人的权力,也展示了她有能可以令人难堪的能力。而周围的人,觉得发生的这些事情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於是跟着一起发笑,这些笑,都是嘲笑罢了,跟着笑了,和集T一起来,便也一起有了让人难堪的能力。
月季明白,让这些人失去兴趣的最好的办法是不理她们,只要她装作毫不在意,不给她们任何反应她们很快便会对她失去兴趣。果不其然,她们很快便腻了,留下月季一个人在厕所内。等她们全部离开後,月季才把K子提起来,宽松的校服K子上已经被W水浸Sh大半。月季低着头,走进了一间隔间,锁上门,终於放心地哭了出来,眼泪滴落到地上,很快便消失,像是什麽也没有发生过。为了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月季咬住了自己的手臂,泪水带着温度,落在她的手臂,再滚落到地上,印在手上的泪水也印到了她的心里,她永远也不会再忘记这一幕。
在家中厕所的月季也满脸都是泪水,当时的感觉卷土重来,她在回忆中无法逃离,重新T验着当时的痛苦,就如同记忆中一样,月季咬住了自己的手臂,b回忆中更加用力,想用这样的痛掩盖记忆带来的痛。只是,这样的招数用得多了,早就不起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