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位方侯均清楚敖正在姜尤眼中的分量,更对敖正在治理九黎中的呕心沥血敬仰尊重。眼见敖正昨夜被贬,今日一早便坐在末席,如此人情世故,使他们心中非常过意不去。
而且,他们在敖正昨夜被贬之时,也笃定料到,过不了几日,姜尤肯定会让敖正官复原职。到时候,万一敖正把今日之事记在心上,有事没事找谁点麻烦,那也不是闹着玩的。
伶伦等人虽然不像八位方侯这般惧怕敖正,甚至觉得论职排座,理当如此,所以他们才心安理得地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但是,他们还是非常知礼地把首席牧正的位置给空了出来。
如此一来,莫说八位方侯不愿贸然落座,就算他们想坐下,属于他们的俎案,现在也只剩下七个——他们之中,必然有一人暂时落空,这落空之人,总不能贸贸然去首席落座吧?
然而,仅仅沉寂片刻,敖正瞬间意识到这个问题,急忙起身招呼道:“来来来,八位贤弟,怪我虑事不周。来啊,再添个席位。”
闻听此言,大殿内稍显凝重的气氛顿时轻松许多,而八位方侯中最年长的玄菟部方侯宗先却冲着姜尤施礼恳请道:“启奏大王,敖少卿虽然暂为少卿,却担负着牧正的职责。以微臣愚见,敖少卿暂坐首席也无可厚非。”
宗先话音刚落,不仅其余的七位方侯瞬间找到台阶,伶伦、计蒙和黎羽也瞬间醒悟,不约而同地齐声恳请道:“请大王明见。”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敖正不由大吃一惊,双手连摇,正欲辩解,却见姜尤呵呵笑道:“众卿所言极是。大哥,事有轻重缓急,可别因为这等琐碎之事而耽误时间啊。”
“大王,这与礼制不合。”敖正急忙辩解道:“万不能因微臣一人而改变规矩。”
“哎——敖老弟,你就别推辞了。”伶伦接口劝道:“座次规则,农皇陛下也未曾明文规定过吧?只不过咱们兄弟众人互相谦让而形成习惯而已。”
“是啦是啦,乐正说的是,敖少卿,你就别再推辞了。”计蒙大咧咧道:“大伙都等你开饭呢,吃过饭也好商量大事。”
“多谢大王恩典,多谢诸位……”
“大哥。”敖正还要坚持,却听姜尤半真半假道:“难道,你要让我和众兄弟跪下来求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