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闭上了嘴。
季泽羽莫名其妙:“怎么了?”
“......”沈青临停顿了一会儿,每一个字从嘴里说出来都十分艰难,“你觉得,我和以前,变化大吗?”
若非是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故,估计沈青临来到这个世界后永远都不会问出这个问题。以前的沈青临是什么样和他有什么关系?他本来就不是那个“沈青临”,只管做自己就好了。
可是他此刻又不得不去在意,因为他已经从很多人的那里,依稀地知道了原书的沈青临是个什么样的人。
当幼时的季泽羽因为爹娘吵架的原因离家出走的时候,原书的沈青临会牵起季泽羽的手带回青峦阁;当面对一个陌生的小孩偷窃时,沈青临会好言相劝,让人迷途知返。
光是听起来,就能够依稀想象到那人的好。也难怪伏翎会觉得,只要念出“沈青临”的名字,所有美好的事物就能够和其挂钩。
可是他是怎样的呢?一说起这些,他就想到自己是如何有失偏颇、如何冷眼旁观、如何冷血的做出一个又一个的决定。以前他还会将这些都归于系统的指示,可是现在他不得不去想,真的全部都是因为系统吗?
原书的沈青临温柔,而他刻薄、冷血、功利......虽然脸上淡淡的,沈青临心里却生出一种自己都觉得诧异的失落。
伏翎所追逐的人,就是像原书沈青临那般的,而自己除了占用了这么一个壳子以外,没有一点和那人相似。
人就是这样,一旦钻进了死胡同里,就一发不可收拾。此时的沈青临全让忘了自己对伏翎曾经有过的好、有过的温柔,将它们缩小再将心里的悔恨放大,将自己贬低得不能再低。
而季泽羽一时之间有些惊讶地张了张嘴,随后道:“师尊很好啊,说变的话肯定是会有变化的,我现在也变了很多啊。”
他说的是实话,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沈青临的脸色又沉了几分。季泽羽见他不对劲,刚想补救几句,就看见沈青临站起身背对着自己,低声道:“就寝吧。”
就这样,季泽羽惶惶不可终日的度过了一个夜晚,半梦半醒的时候总是下意识地看向师尊所睡的地方,确定没事后再沉沉睡去。
他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不假时日一定会沧桑好几岁。所幸这样的日子没有继续下去,钟庆州的事情依旧存疑,第二天一早季泽羽找了村长告别,随后拖着钟庆州回了楚敬门。
不知道为什么,钟庆州竟然还没醒,于是季泽羽当了最后一遭的苦力,将钟庆州扛着御剑回楚敬门。在路上的时候,季泽羽见气氛又冷了下来,于是没话找话地说:“师尊,你冷不冷?要不要凝个结界啊?”
沈青临淡淡看了他一眼,高束的马尾将他的气色挽救回来几分,他看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随后抬手在自己周身立起一道御寒结界。
气氛又冷了下来。
季泽羽在心里叹了口气,此时楚敬门已经隐隐约约出现在自己面前,他看了一眼背后扛着人事不省的钟庆州,觉得双华门这事估计还有很多疑点。于是对沈青临说:“师尊,你觉得这两个,谁才是真正的钟掌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