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园,赵伯撑着黑伞,为身形高挑的男人,挡住所有狂风暴雨。
数百位来参加葬礼的宾客们,亦是打着黑伞,伫立在男人身后。
从墓园山顶看去,黑压压一片,肃穆整齐,又充斥着悲凉气息。
沈氏夫妇的葬礼,宏观伟大,算是为他们最后一程,谋得体面。
而抱着骨灰盒的男人,则是面无表情的,立在墓碑前。
一张冷峻清透的脸,没有血色,煞白一片,连薄唇都是白白的。
后背上的衣服,湿透了,不是被雨淋到,而是伤口撕裂造成的。
有力的手臂上,被刀分开来的骨肉,也有鲜血从里面迸裂出来。
疼吗?
很疼。
沈希衍却挺着快要撕裂的身体,漠然等待牧师祷告完,他才麻木上前,把骨灰盒放进墓地里。
石棺合上那一刻,始终没有表情变化的男人,轻微眨了一下眼睫,随即抬手,抚上冰凉墓碑。
昔日爱护他、呵护他的父母,没有遵守承诺,看着他结婚生子,就匆匆离去,这是他的遗憾。
但是……
父母被人害死,才是最大的遗憾。
沈希衍用修长手指,轻轻抚了抚墓碑上两人的遗像。
有雨水顺着他的手指,滴落到相片上,晕染了一片浑浊。
他盯着那细细流淌的雨水以及遗像里的人,在心里郑重起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