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她在电话里跟慕寒洲说的那样,她会先稳住他,再找机会让他放她走。
这样的巧合,正好前后对应上,沈希衍不信也是理所应当,只是……南浅心里堵得慌。
不过转念一想,就算不是撞在这个枪口上,沈希衍也不会相信女儿是他的,犹如不相信她爱他一样。
他们之间的误会,像凌乱的红线,被缠绕成一团,没有人费心去解,是注定解不开的。
而她愿意去做这个解线的人,却因为时不时出现的变故,而越解越乱,最后的结果,只会愈发复杂。
南浅明白其中道理后,沉沉低下眼眸,凝着那只因为帮她报仇,而断掉的尾指。
她的心,很疼,为沈希衍疼,为自己疼,更为远在异国他乡、不知病情的女儿疼。
所以她在盯着看了半晌后,当作没听懂沈希衍话里的意思,仍旧厚着脸皮开口。
“如果你不嫌麻烦,那我带你去,等女儿好转了,我再跟你回来。”
她后面一句话,说得挺恳切的,好像是在说,阿衍,只要你同意,我愿意用余下时光陪伴你。
但现在的沈希衍,在听完她跟慕寒洲的通话后,已经完全不信任她了,连那一丁点怜悯也没了。
他冷着眉眼,用那只被断过指的手,抚向她的脸庞,当指尖触碰到她的眼角时,缓缓停顿下来。
“这样,你去杀了慕寒洲,我就跟你去见‘我们’的女儿。”
他说‘我们’两个字时,语气带着讥讽,仿佛在嘲讽她为了逃走,连孩子是谁的种都能随意更变。
用尽所有力气去解释的南浅,骤然松懈疲惫不堪的身子,随后像具木偶般,麻木不仁的,淡漠拒绝。
“我弟弟,还需要靠慕寒洲输血,他不能死,我也没法要他的命。”
那么多恩情加持,她如果真要慕寒洲的命,那她的报应应该会更多。
她还想活着见到自己的女儿呢,所以不敢再犯下人命的错误,只能把所有无奈统统告诉他。
可他……却伸出另外一只手,拿起放在床上的手机,打开她的屏幕,翻出那两条短信,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