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时繁看了他一眼。
他生的浓眉大眼,看着他的时候,瞳仁黑漆漆的。
然后他道:“二郎,你告诉我,国是什么?”
晏时荣一怔,张了张嘴,晏时繁道:“你别背书,你就直接告诉我,你觉得国是什么?”
晏时荣沉吟的道:“大家。”
“大,家,”晏时繁喃喃的重复:“对,没错,就是一个大家。那你说,在心宝心里,国是什么?”
他也不等他回答,就自顾自的道:“心宝很懂事,但是很多事情,并不是她自己能左右的,就譬如唐三水,她讨厌他,可是却怕他,那她就能感觉到他的灾厄。而譬如‘国’,不光是心宝,就算你,我,哪怕念上一百句文章,可是这个字,在我们心里仍旧不那么‘实在’,所以可能就不那么‘重要’。”
晏时荣微微凝眉。
晏时繁续道:“边关,并不像你们想像的那么太平,大股小股的滋扰就没有停过,所以我在想,心宝不懂国的意义,也不认识太公,但是她爱我,如果我有什么事情,她能够感知到,其实一定程度上来说,就是一个边关的预警,这样的预警,对‘国’来说,你说有多重要,多宝贵??”
他顿了一下:“这是我‘必须’去,和必须去‘雁门关’的意义。”
晏时荣哑口无言,半晌才道:“我没想到这一点,可是,哥……你去边关,一去两年?三年?足够发生很多事情了!有的事情我能替你做,有的事情我替不了!”
晏时繁看着他,忽然笑了一下:“二郎,我明白你的意思。”
晏时荣收了表情,严肃的看着他。
大哥哥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二郎,你别急,听我说。”
他在亭凳上坐下,“我真不是什么大仁大义的人,我去边关,更多的是因为我想去,我喜欢那个地方,我喜欢做这件事,我擅长做这件事,我不会干别的,我也不通国事……”
他再一次安抚要乍毛的弟弟:“二郎,你别急,消停停的听我说完。”
他把他扯坐下,两人在亭凳上,一个朝这坐,一个朝那坐,两边都能看着,头挨的很近,声音也很小。
“二郎,你说的,我全都明白,但我真的不通。我现在做的,就是我擅长和喜欢的事情,如果说,让我为了‘争’做别的,我不会!我真的不擅长!如果说没有别的选择,我拼了命也会努力去做,尽人事听天命,可如果有别的选择,我又何必如此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