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裳心中自是知晓她的害怕,她的无奈,,一切感叹皆化作心中怜悯,微微俯身,道:“奴婢记住了。”
华裳握住魏绵奕的纤纤玉手,笑靥如花道:“格格先去榻上歇息,奴婢刚刚洒了今日该服的汤药,现在再去盛一碗来。”
“各国前来祝贺的使者是不是都离开了?”
华裳没有想到魏绵奕会有此一问,先是一愣,旋而眸中带笑,道:“对呀,都走了,怎么了,格格,你为何问这个?”
“没什么,你去吧,嗯,进来时,顺便召集这殿里所有宫婢,让我挑选几个可靠之人在殿内当值,其他的,都打发去受宫门,或是干杂活,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华裳颔首,“奴婢知道了。”
殿内一片寂静,那些从鎏金香炉里散出的阵阵药香白烟,弥漫在空气中,然后消失。
为魏绵奕脱下凤纹蜀锦软底宫鞋,掖好攒金丝锦被后,华裳便离开了,只剩下魏绵奕一人。
她看着飘散的白烟,募的想起十四岁那年初遇他时的场景。
他着白色貂裘,呷着醉桃花,躺在美丽的蒹葭池边,她驻足于白玉桥上,看着洒脱不羁的他,微微出神,后来便吹箫一曲,让他发现她……
魏绵奕轻轻摇头,如今已为人妇,不该再傻傻痴想,他,从来都不属于她,从前,现在,将来。不同的习俗,互触的身份,如沟的国界,今生,注定无缘。可那三千青丝飞扬,白衣翩翩的他,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殿外,合欢花开的正盛,殿内,一串串晶莹的泪珠坠在金丝枕上,晕出水痕。
约莫半刻钟,华裳便端着汤药,带着一大群宫婢进来了。
“令妃娘娘万福金安。”浩大的声音自人堆里传来。
魏绵奕没有理会,接过华裳手里的汤药,用触手生温的白玉汤匙喝着药,时而发出玉与玉之间,清脆,悦耳的碰击声,一切的一切,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将宫婢们的表情,动作尽收眼底。
“都起来吧。”
“谢令妃娘娘。”
魏绵奕命华裳拿来文房四宝,旋而静静的在宣纸上写着什么,仿佛殿内就她一人。
约莫半个时辰,魏绵奕挥袖收笔,冷冷的看了殿内早已按捺不住的宫婢,朱唇微启:“你,你,你,留下,其他人,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