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先生,你若是想死,孤可立时成全你。”
开不起玩笑还是怎的?宓乌生生把没说完的“你竟然还能停下来”咽回肚子里,转而改成“先生还得调理你的身子,不想死。”
这夜容祀睡得很不好,甚至可以说难以安眠。
一闭眼,满脑子都是她哭的通红的眼睛,泪珠涟涟,他翻来覆去,待五更天的时候,稍微有些睡意,又因着素日里养成的习惯,早早趿鞋下床,来到书案前翻阅研读。
胥策打了个哈欠,添上白水后,便去外头与胥临小声闲聊。
“那一笔字着实不像赵小姐本人写的,我还以为她选了笔墨纸砚,是个爱读书写字的人。”
“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原因。”
“什么?”
容祀搁下书,将耳朵立起来。
胥策压低嗓音,凑到胥临跟前小声道,“因为那是程大人附上的恩赏。”
紧接着,门外传来两人异曲同工微妙而又绵长的一声“哦~”。
坐在案前的容祀忽然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程雍与他年纪差不多,清风朗月般的人物,至今连个通房妾室都没有,更别提正室夫人。
难道赵荣华,想退而求其次,对程雍下手?
想到这里,容祀心情骤然有些恼怒,想去招惹程雍,那是断然不可能的!
西暖阁里坐满了城中女眷,凡是接到袁淑岚邀帖的贵族,皆携了适龄贵女前来赴宴。
赵家老夫人李氏亦在其列,她穿着一身紫色缂丝褙子,头戴金质攒珠钗,配翡翠抹额,雍容华贵,气度淡然。
同来的是大房赵荣淑和二房赵荣锦,两人一左一右跟在李氏身边,虽好奇却因着宫中规矩,不敢过于活泼。尤其赵荣锦,性子本就外放,此时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几圈,显然被宫中的繁华惊到。
赵府虽好,比起宫廷到底差了许多,单是西暖阁,亭台楼榭,巧夺天工,布置的很是奢华迤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