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需求大,我们不也才五个人吗。今岁新主不喜奢侈,已然叫办的素简许多,分到每人手下的活不跟往年一般吗?更何况,各班轮值,现下就该荣华休息,你何至于如此暴躁。”
那人听了,面上一红,背过身用手抹着眼睛,“我也不想,只是总有人来找茬,心里一急,就骂出来..”
“巧娟,我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场,是荣华救了我,我是粗人,没别的见识,但也知道知恩图报。往后谁若是找她的茬,便是跟我香月过不去。”
她说的太过用力,带着伤口撕扯,忍不住弓下腰,捂着小腹。
赵荣华也没生气,巧娟这些话无非是在小厨房受了怨气,心直口快吐出来,跟赵府时候赵荣锦的刁蛮相差甚远,对赵荣锦她都能做到视而不见,更何况是没甚关系的巧娟。
她拍着香月的后背替她顺过气来,又喂下药丸。
巧娟“嗯”了声,红着眼从赵荣华身边走过,香月拽住她的胳膊,不轻不重的说道,“跟荣华道歉。”
赵荣华一愣,旋即抬头看向巧娟,巧娟也惊讶的看着她。
香月不松手,巧娟的脸越来越热,就像火烧火烤一样,末了,她咬着唇,小声道,“对不起。”
赵荣华咽了下嗓子,有些意外。
从小到大,不管她受了什么欺负,委屈,祖母会替她打圆场,却不会维护她的利益,她总会息事宁人的以赵家全局来劝慰她,仿佛只要赵荣华计较细枝末节,便是不识大体。
从来都是她低头,从来没人告诉她,对方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眼睛有些酸,香月握着她的手,捏了捏,赵荣华抬头,赤白的阳光斜照进来,打在她细嫩的脸颊,她笑了笑,回握住香月的手,“没关系。”
下毒一事过后,起先还担心蛇虫鼠蚁打击报复,赵荣华行事愈发小心谨慎,生怕那幕后之人盯上自己,蓄意找茬。
后来便因着忙碌暂时搁下提心吊胆,只安分守己的做事,不敢张扬出头。
数日像陀螺似的连轴转,一旦稍稍松懈,便很快陷入深眠。
风停了咆哮,只勾卷着落叶在地上打旋。
赵荣华拥着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她梦到了爹娘,仿佛回到牙牙学语的幼时,她根本记不清爹娘的样子,只是一直听到他们柔声轻唤,“淳淳乖,淳淳早点睡,睡醒坐小马...”
温暖的肩膀,带着墨香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