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澈轻轻摇头,用手指了指点心包,说道:“这里面的点心软塌塌的,不会露出来,可黄兄不同,你是一把锋利的刀,在哪里也掩饰不住夺目的锋芒,特别是在这个乱世里,你不去惹别人,别人也会盯上你。比如说,日本人——”
黄历眯了眯眼睛,阴沉着脸说道:“什么意思,有话就痛快说,别打哑迷。”
“好,开门见山,咱们就说说这川崎商社吧,这可是现在最轰动的事情了。”曾澈正色说道:“我们监视这个地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不是警察局那些草包能比的。”
黄历面无表情,淡淡地说道:“川崎商社,听说了。树大招风,财多招贼,很正常啊!”
曾澈一笑,说道:“可惜现在时局不同啊,日本人步步紧逼,正在借这个由头向政府施加压力。而且,有个小汉奸,叫赵四的,就是向日本人透露假消息的家伙,很可能会坏了黄兄的苦心啊!”
赵四,黄历沉吟着,他从小野的口供中听过这个小人物,但赵四也并不知道他被日本人绑架,而且他也不清楚赵四为何向日本人提供假消息。或许——
“赵四是你们的人?”黄历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如果这是曾澈逼迫自己加入组织的手段,那他就要给曾澈一个深刻的教训。
“怎么会?”曾澈泰然自若地摇了摇头,“他不过是一个穷疯了、出卖假消息的小流氓,可我们没有想到,日本人竟然会这么嚣张,敢直接用绑架这种手段。幸好是黄兄,否则护城河里又要多出一具浮尸了。”
这话说得很巧妙,黄历即便想说这事跟自己没关系,也找不到合适的说辞,而且否认也没有意义。
见黄历面不改色地沉默下来,曾澈也很佩服黄历的镇静功夫,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赵四已经解决了,黄兄可高枕无忧。但这件事情总要有个了结,否则日本人借机生事,不可不虑。”
“怎么了结?”黄历语气放缓了一些,既然曾澈已经将赵四这个漏洞给弥补了,想必不会提出对自己不利的条件。
“很简单,把事情推到日本人那边,让他们自己去解决。”曾澈象只老狐狸似的坏笑着,“当然,如果能有一些文件证明川崎商社只是个幌子,实则是日本的情报机构的话,那就更好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组织?”黄历皱着眉头问道。
“呵呵,黄兄开始感兴趣了吧?”曾澈轻笑了一声,正色说道:“蓝衣社,日本特务恨之入骨、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而肩负着救党救国、抵御外侮历史使命的特工组织。”
闻听法西斯,纳粹,人们会觉得不寒而栗,伴之油然而生的仇恨。但更多的人却不知道也不会想到中国也曾有过这样一个形神俱似的组织,它就是民国时期1932至1938年的国民党的一大派系---蓝衣社,也就是军统的前身。
谁又能想到,这样一个法西斯组织——蓝衣社,它的缘起,竟是一群忧国忧民的平均年龄不到二十七岁的黄埔青年才俊。他们在日本留学期间发现日本侵华战争迫在眉睫,而内患积重内乱不已的政府和国民或浑然不觉或熟视无睹。蓝衣社创始人四下游说,终于联合国民党军内的一群有志青年,结成社团,肩负起救党救国,抵御外侮的历史使命。
蓝衣社成立初期,组织严密,纪律森严,第一条铁律就是“生的进来,死的出去”,“飘泛着恐怖组织的残暴气息”,他们拟定的条例既是法律,触犯者或监或斩。严酷的纪律换来了蓝衣社最初两年的清新热烈,然而辉煌了短短几年,蓝衣社就衰亡了。
如果究其原因,最主要的是由于其自身信仰的缺失,这也是旧中国青年人的悲剧。他们往往把自身对国家的希望寄托在个人领袖的英明领导之下,盲目服从。所以,当他们听从领袖命令把自己的大刀砍向自己国家的民众地时候,那么堕落就不可避免,信仰也就会被埋葬。
当然,曾澈所说的日本特务对蓝衣社恨之入骨也并不是虚言,就抗日而言,东北义勇军的首领马占山是蓝衣社护送去外蒙古,以从而保留了东北抗日力量的火种。蓝衣社还在长城与日寇血战,损失惨重……就以《何梅协定》来说,共有七项内容,其中五项或多或少涉及到蓝衣社,可见日本人视蓝衣社为其渗透并控制华北的主要障碍,极力禁止蓝衣社在华北的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