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碧稔粗鲁地摘下眼镜,随手用衣袖摸了脸上的眼泪,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哽咽着,扯开衬衫上的第一个纽扣让自己呼吸更顺畅些。
她理解她们是为她着想才不把这事告诉她的,难怪了,难怪她不管问谁,关于她母上大人的事,她们都投其所好转移话题,不再给她再次提起的机会,如果不是心血来潮翻起日程表,她说不定还继续被蒙在鼓里,
她低头抹去眼角的泪水,她理解他们的做法,她舔了舔唇瓣,说道:“那我换个问题。”
在郝爱倪疑惑地看向她时,何碧稔再次戴上眼镜,一字一句地问道:“何必胜,何言定,他们跟我是什么关系?他们的老爸是我什么人?”
只见郝爱倪双眸紧缩说不出话来,何碧稔就觉得她有答案了,她捂着脸笑了起来,靠着墙壁痛苦地笑了起来,郝爱倪吓坏了,她连忙扶住她的身子,劝道:“碧稔,关于这个问题我们能回家再讨论好吗?”
何碧稔苦笑地摇头,绝望道:“没必要了。”她基本能猜到了。
当郝爱倪跟你何必胜对话是,她被她挡在身后,盯着何必胜的脸看,越看越觉得熟悉,听着他的话,加上日程表中“再无父亲”那个备注,她好像能联想到是怎么回事。
难怪会眼熟,像极了年轻的父亲,真的好讽刺呀,她那个似母上如生命,似她如珍宝的老爸竟然会背叛她们,给她添了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弟。
真够讽刺。
何碧稔任由郝爱倪搀扶着了,这是她们第一次如此亲密地靠近彼此,确实在这种情况下,何碧稔实在高兴不起来,她拒绝郝爱倪的搀扶,轻轻地推开她跟她保持着距离,伸手拿过她手里
的手机,歉意道:“对不起啊,我有点累,能先回家吗?”
有件事,她想去做。
郝爱倪见她脸色不对,提议道:“我跟你回去吧。”何碧稔现在这个样子,她怎么放心让她一个人回去?
何碧稔摇头拒绝道:“不,你才刚到吧,孩子们一直等你,你去陪她们吧,让我单独呆一会。”说罢,转身就要走。
“等等”郝爱倪拉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她还想劝说她,但何碧稔头也不回地请求道:“拜托了,让我单独呆好。”
何碧稔如此示弱的语气,跟平时在家打闹不同,郝爱倪犹豫半饷,缓缓地松开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手垂下,她妥协道:“好吧,如果有什么事的话,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何碧稔依旧背着她,平静道:“谢谢。”然后,迈开步伐走了。
这声“谢谢”,郝爱倪听得格外刺耳,她重重地叹了口气,想到什么,从衣兜里拿出手机,翻出徐房的号码,拨打了出去,很快就被人接通了,她无奈道:“徐律师吗?是我。”
“郝小姐,有事?”不知情的徐房正歪着头边接电话,边换着衣服,准备一会带他的小羊羔出去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