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转身,拉开车门,再阖上。车缓慢行驶,沈行猛地回头,远远地,他望见她开口,但没发出声音。
她说,再见了,沈行。又好像不是沈行,是比沈行更长的一句话。
不过他已经再也看不清楚尤桠的表情,只感觉她是在笑,但总是算不上好的情绪。
沈行攥着衣角的手心渗出汗,他慢慢低下头,却发现自己身上落了薄薄一层雪。忽然抬起头望向天空,他扯开一抹笑,看见天空飘着的大片白色。
原来刚刚下雪了。
好像和那人遇见的时候总会下雪。
沈行这样想着。
假期短短几天,就又迎来了工作日。王孟回来的时候给他和办公室里其他人带了家乡特产,然后偷偷又塞给沈行一份,小声和他说:“特意多给你买了一份,你快收起来,别让别人看见。”
他们刑侦科年后是最忙的时候。
大小案子都有,小到打架斗殴,大到违法犯罪,一个也没落下。
沈行找了李队,提到了四年前尤萧的案子。李队纳闷起来,“怎么忽然说起这个,很多年前就结案了,油罐车驾驶员疲劳驾驶,车失控撞到了隔离带,炸了,当时尤家老二刚好就在里面,死了。”
他点头,说这些他知道。
李队说自己见过尤萧,尤译也见过,当年尤桠还在京华读书,她一周后赶回来,已经什么都没了。
“那,尤桠你见过吗?”
李队摇摇头,王孟递给沈行一份资料,上面是尤桠的身份证照片。之前他在李队那儿匆匆瞥了一眼,就被分派去忙别的案子,那头刚刚结案,直到今天才算真正参与尤译这案。
也算第一次认真地盯着她看。
应该是几年前拍的了,那时候她没化妆,扎着个马尾,懒懒地看镜头,也没笑,仍然不可置疑的好看。
沈行看了很久,最后把资料放在了桌上,然后队里又把主要目光集中在了尤译身上,还有他母亲,江玉晴。
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