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廉康这人话多,尤其是在喝了酒之后,那张嘴便停不下来。
他拉着段鄞回忆完军营的生活,又讲起了这段时日,在皇城中所听闻的二三趣事。
段鄞的心思早便飘远了。
他往门外看了一眼,见皎洁的月光铺洒下来时,对他夫人的想念又比先前多了些。
段鄞嗫嚅了两下唇,正欲打断冯廉康之际,就听一道含笑的嗓音从左边传了过来。
“鄞兄,你先去洞房罢。”镡舜见他心不在焉的,便过来帮他一把。
他夺过他手中的酒杯:“我会帮你好生招待他们的。”
醉酒的冯廉康,尚有一丝意识。
听见此言,他识相的收回搭在段鄞肩上的手:“您赶紧去,我亦会陪他们玩尽兴的!”
“好。”段鄞轻笑一声。
他单手负在身后,踩过一道道红灯笼投下的碎影,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南院的寝房。
不知怎的,他在靠近那扇门的时候突然紧张了起来,连掌心都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叩,叩叩——”
“夫人,我进来了。”
打过招呼,段鄞吐出一口浊气,揣着那颗砰砰乱跳的心,迈进了挂上红绸的屋中。
屏风后,一袭红裙的女子端正地坐在榻沿边,搭在膝上的两只手互相扣弄了几下。
红盖头遮住了她的容颜,站在一旁的段鄞,如何都窥探不了半分。
他滚了滚喉结,低沉的嗓音放得极其地轻:“夫人,下人端来的膳食你都吃了吗?”
“吃了一点。”九梨垂下眼眸,看向那双黑色的云纹长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