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织芊大意，没看清楚路，谢过凤中尉出手相助。」
听见她的称呼，凤别凝顿一下，彷佛忍峻不及地将手放在唇边，掩唇发笑。「我叫凤别，并非姓氏为凤，织芊公主刚从南方来，想必不懂戎国的风俗吧？」
嗤笑声甚是嘹亮，四周的人都明目张胆地向他们看过来，织芊脸颊上浮起两朵红晕，不甘示弱反问。「那敢问中尉姓氏？」
谁都知他被聂观音收养，却一直不被尊兄王承认，姓氏从何说起。凤别脸sE倏地深沉，嘿笑一声，众目睽睽下拂袖而去。
「这……这……」羞辱下，织芊捧住心口连退数步，气得好像连站也站不稳了，一直在後方张望的g0ngnV急忙上前搀扶，低声抱怨道。「这人是怎麽回事？区区一个武将，也太倨傲无礼了吧？」
太子博派来的内侍同样目睹这样的情景，非但毫无触动，反而上前催促她。「公主，再不进去便来不及了！」
「……」织芊按住x口的指尖微微抖颤，半晌，终究一言不发地随他向祖殿进发。
内侍带领她踏入殿门，便迳自退下。
在砖墙後是金顶的白sE毡帐，b起她在北戎见过的所有帐篷g0ng更加宏伟巨大，在香火烟气中散发着古老的气息。
北戎皇族奉行密葬，据说历代帝后的Si後都会被亲卫护送至草原，圣山脚下，由大巫作法後，由长生天指引，在最合适的地方下葬，不设墓碑，也不立牌位，只留遗物在这座祖殿和他们信仰的神明一起接受祭祀。
简单而言，这座祖殿就如同楚国的太庙，然而当她踏入六角形的主殿，她就发现这里没有丝毫将先人或神明该有的严肃庄重。
这些北蛮哪怕在与神明共聚一堂的地方，依旧喧嚣闹人，不顾礼数。
人多吵杂，就连高高屹立在墙壁前的神像，也是青脸獠牙，丑得令人心惊r0U颤。
她必需用强大的意志力，将厌恶的视线移开，落到台阶上的戎帝，还有抱肩站在後方的律刹罗之上。
近乎出神地凝视片刻，她攥起手心清醒过来，向前头的太子博走近。
太子博的眼睛看着前方的大巫，悄声问。「为何迟到？」
「都是我大意，走路时不小心撞到凤别中尉，所以迟了。」织芊脸露歉意，举起手整一整螓首，袖子正好挡住开合的芳唇。「他说……一切如常。」
最後几个字轻轻吐出，如春风轻轻拂过小草，太子博似乎没有立刻反应过来，眼珠子胶着在正中央的大巫身上，在烛光映照下，像是一颗不透光的黑曜石，展现出从未见过的幽暗。
就在她以为他听不清楚，打算把话再说一遍时，太子博忽地点点头，柔声道。「很好，你没有受伤，中尉也不计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