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生视死如归地冲了出去,王白山愣了一下,也立刻就跟进了,唯有小木匠,罕见地犹豫了一会儿。
他之所以如此,并非是胆小怯懦和怕死,而是另外有原因的。
只不过,他也不确定。
特别是在这样的场合下,他并不觉得以自己的个人意志,以及一些小事儿,能够改变当前的大势,或者说那帮人是否有足够的严谨,将一切都给补足。
所以他才会显得如此为难,而当他瞧见李梦生那位提笔挥洒才能的画师,都已经拼着老命,与人搏击,试图靠近那棺柩之时,他再也是忍不住了。
小木匠翻身下了墙,然后将寒雪刀,从背上破布包裹的刀鞘里抽了出来。
在传统武行里,对于刀,有这么一个说法——刀刃是天,刀背是地,刀锷叫君,刀把叫亲,刀头三寸才叫“刀”。
使刀,常用天、地,因刀者,讲究大劈大砍,加上刀身本张扬故,刀鞘唤作师,有接受管束之意。
现如今,小木匠手中的刀,出师了。
那寒光将这一片都给照得璀璨夺目。
现场之中,乱作一团,三爷的复国社,与董王冠的黑衣人打成一团,又有一帮处于懵逼状态的人慌里慌张地卷入场中,随后又有人恐惧地朝着外面逃去。
天空乌云密布,将月光遮掩,原来将场间照得如白昼一般的火把全灭,只有悬空的巨棺里散发出红光来。
整个空间都处于一种混沌的、野蛮的、古怪的气氛之中。
到处都是喊打喊杀的声音,到处都是凄厉的惨叫,到处都是可怕的气息在流转,而在这样疯狂的局势中,那一口铁索拉扯、凭空悬挂的巨棺,就仿佛活物一般,一涨一缩,似乎在呼吸,显得格外恐怖。
小木匠冲进场中来的时候,迎面就扑来了三个人,全部都穿着黑色劲装,蒙着脸,手中一把单刀。
这几人,却是董王冠的手下。
小于说董王冠“家赀巨万,僮奴数千”,这个显然是有些虚假,不过那家伙绝对是招揽了不少江湖高手的,而此时此刻,涌入现场的一两百人,则应该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狠角色。
别的不讲,此刻扑过来时的那狠劲儿,就能够让人感受得出,这帮人绝对是见过血、杀过人的亡命徒。
但对方如此凶狠,小木匠又岂是简单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