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匠心中一阵狂跳,倘若不是知晓程五爷之子程寒之死,与鬼面袍哥会脱不了关系,他估计都没有胆气再留下来,而是直接跳进了江里去。
讲道理,他打密子的功夫,还是挺厉害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比得过这帮在长江里讨饭吃的家伙。
但他终究还是没有转身就逃。
他稳了下来,因为他相信,能够言传身教出程寒这等优秀年轻人的程五爷,绝对不会像他刚才猜测的那般龌龊。
死一样的沉默。
期间,程五爷也在与姜大在做眼神交流。
几个弹指之后,程五爷终于开口了:“就在今天清晨时分,鬼面袍哥会的大档头,酆都鬼王吴嘉庚,率人偷袭了龙头堂,将我们双喜的坐馆龙头给暗害了,不但如此,当时在场的一众双喜袍哥会成员,除了我和另外几人之外,其余人全部都战死……”
啊?
小木匠没想到情况居然是这样子的,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这消息让小木匠有些颓然,他无力地往后退了一步,苦笑着说道:“也就是说,我到底还是来迟了,对吧?”
程五爷却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尽管消息没有及时传递,但小木匠却还是强打着精神,将昨夜之事,与程五爷、执法老幺一一说了出来。
本来袍哥会的几人对小木匠还有几分防范心,然而当他说完这些,那戒备就消去了,程五爷感慨地说道:“唉,瞧瞧,你一个局外人,却这般的懂事,反观咱们内部这些人,唉……”
他连着叹了两回气,显得有些意兴阑珊,小木匠听出了味儿来,问道:“怎么了?”
程五爷说道:“你能够冒死过来送信,所以我也不瞒你——我之前的时候,与鬼面袍哥会有过来往,那帮人想要拉拢我,但被我严词拒绝了,所以我儿方才有了这么一场灾祸;而今早之事出现后,袍哥会本来应该严阵以待,跟那帮家伙正面对抗的,结果那帮人却怀疑是我与鬼面袍哥会的私怨,有意陷害,于是把我给置身事外了……”
“这怎么行?”
小木匠大惊失色,他即便不太了解渝城袍哥会,但也知晓,在整个袍哥会的架构里面,坐馆龙头固然位高权重,但下面真正有职权和势力的,却是各堂口的管事。
至于二排与三排,威望足够,但职能单一,整体的势力还是差了一些。
而双喜袍哥会下面的各堂口里,程五爷算是势力最强悍的一支,无论是个人实力,还是堂口的手下,都是一等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