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芝拿起酒杯大口饮下,脸上颓势尽消,我不过是一棵普通仙草,有什么好寄托,好谋划?即便顺风顺水地成了人,成了神,而今机缘巧合成了神王,哪又怎样?
这神界,道尊少说也有四五千个,莫说神王了。我一个神王,就是成了无量山之主,修习了圣贤之气、王者之气,但不还是默默无闻,不还是懵懂地过着?马芝越想越坦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不过是来混神界,管它天地大劫,混不下去,我就寻找类神界去。
况且,还有白云渡的世界可以投靠,马芝想着,脑海里是坐标点,他这次来,也是想看看阮细柳,告知她坐标点。只不过,她是离恨天宫的圣女,想来也有安全的退路。
“韦神王,你我既然有如此渊源,他日有需要,尽管吩咐。而今我来,自是来见见细柳。”马芝说着看向那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他手上纹身所化蝴蝶,也蹁跹飞舞,两只蝴蝶时不时触碰触角,时不时比翼双飞,仿若多年未见的朋友,在用蝴蝶的语言倾心吐胆。
“怎么说,你也是她父亲,见见她也是应该。你去吧。”韦陀神王说着,衣袖一甩,远处的玻璃房也就从屋顶打开。
阮细柳似乎被禁足太久,看到屋顶打开,迅雷不及掩耳,她就想闪出去。但是就在她要出了玻璃房,一道道雷火之线交织一起而结出紫色光网。
马芝两眼微眯,是道罚之线?看来,阮细柳在这里是被囚禁?他眼神犀利地看向韦陀神王。
“妹夫,你也莫多疑。我这外甥女,脾气火暴,如果不禁足,她会拆了我普陀山。索性留她在我的后花园,每日参禅礼佛,磨砺一番。”韦陀看出马芝眼里的问询,笑着解释道。
马芝脸色这才好看一点,他不多想,直接飞进玻璃房。他没有受到“天网”阻碍,想来受规则所限,只对从里面出来加以阻碍。当然,也不排除,韦陀神王有意放他进去。
“父亲,请带我走,我不想和舅舅这个变态在一起。”阮细柳不像很久不见父亲一般,毫无疏离,从天网下飞到马芝身边,就牵着马芝的衣袖,摇着撒娇,而两眼都是幽怨。
马芝没想到阮细柳并没有怪责他这个不称职的父亲,自来熟的亲昵让他的内心起了热流,唤起他内心深处的情感,那是父爱。而这一次的父爱有着共鸣。
之前,他面对刑天、笑天,也爱着他们,但是那是两个襁褓中的婴儿,即便二个婴儿都不是普通人,但他们除了哭和笑,就是睁着眼睛看着他,却未必知道这是父亲,是最爱他们的人。
但是,阮细柳却知道这是父亲,虽然自小父亲已经离开她,她也知道这是爱她的父亲,是她可以依赖,是她可以撒娇。
马芝内心里有了犹豫,想答应下来,他回望韦陀,那人在凉亭里自斟自饮。他灵目闪烁,也知道可以瞬息破开玻璃房上的天网,带阮细柳离开。
“父亲,带我走吗?难道你希望我嫁给自己的亲舅舅吗?好为他们的离恨天生一堆圣女吗?”阮细柳眼睛里有着幽怨,有着委屈,却也有隐隐的威胁。
正在坐着喝酒的韦陀神王,瞬时将刚喝进口里的酒喷了出来,人腾地跳起来,指着阮细柳怒不可揭“你,你……”
他都说不出口来,俊俏的脸有了红霞,最后脱口而出“妹夫,你可别误会,我是不会变成你女婿的。你这个女儿啊,嘴巴不是一般厉害。”
“那你每日里教我三从四德,教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那是干什么?”阮细柳撅着嘴质问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