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阳肆意，明亮的光落在人身上，照得人心底暖暖的。
牧与安轻轻推开图书室的玻璃门，周六的午后，几乎没有人来这里，只有明亮的角落里坐着人，似乎看书到痴呆。
她悄声来到一侧的书架旁，阳光洒下，空气里有尘埃浮动。
食指纤纤，滑过一排排的文字，微微一顿，她抽出《余光中散文集》拿在手里，转身轻手轻脚地沿着木质的楼梯而上。
二楼是一览无遗宽阔明亮的阅览室，也只有两个人，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低头趴在桌上，好像已经睡着。
另一个翻着书，手里却拿着手机点来点去，心思全然不在书上。
牧与安抿抿嘴，那人坐的是她一贯爱坐的位置。
她扬眉看了一圈，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翻开书籍，里面她上次塞的书签还在，一片小小银杏的叶子，像是金鱼的尾巴。
印着点点星光的笔记本摊在桌上，牧与安拔掉坠着卡通小猫的笔帽放在桌上，握笔开始书写。
笔尖轻触，空白的地方漫过墨香。
灿烂的阳光温暖如许，静谧的时光岁月安稳。
“……杏花，春雨，江南。”
她轻轻地无声跟着笔尖念出。
上了年纪的六格木质长窗棕漆斑驳，微微敞开着，那印着小碎花的白色窗纱在一旁轻晃，摇曳着牧与安的神思。
杏花呀。
她望向窗外，丛丛淡粉色的花簇出现在视野里，是长不高的杏花树。远处是矮矮的山坡，未开发的无人荒地，青草小花，偶尔麻雀的掠影显现，又归于平静。
只可惜，她这里的窗外无雨，也没有江南的青石板道。
重新将视线落到笔记本上，牧与安埋首专注地摘抄语句，清秀的字体出现在黑线之间，一行又一行，盈满了纸张。
阳光微微变了方向，落在纸张上的阴影也跟着变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