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琳依旧没醒,她昏迷已经快满一年了。这期间,梦蝶和昊宇也看过陈琳几次,后来慢慢就没了联系。
母亲突然来了电话,姐姐因为难产而大出血。等我赶到医院时,姐姐已经被推进停尸房,一尸两命,姐姐和孩子都没保住。
杨帆坐在地上,不说话,也不哭。母亲则站在一旁抹眼泪,一边哭一边骂着老天不开眼。
我好像被抽去灵魂一样,瘫坐在地上,无法呼吸,无法思考,全身像被套上了一个又一个的沉重的枷锁。
姐姐可是唯一一个能理我的人啊!老天爷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姐姐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她!
心里好似被一把锉钝的锉刀,一点点的给撕开,很痛,可我就是哭不出来。以前不管多痛,都会笑着说不疼,因为再痛也没人心疼,习惯了隐藏,所以总是笑得没心没肺,日子久了,笑成为了习惯,痛也成为了习惯。承受了那么多,我早已变的没心没肺,而现在,我想为她痛哭一场,却做不到,我实在太过麻木,连哭泣的资格都不给我。
杨帆不说话,突然起身,往窗口走去,靠近窗口,纵身一跃,没有迟疑。我下意识的抓住他的手,他可真重啊!再重一点,连我都要被他带下去了!
“让我跟她一起走吧!求求你了!”杨帆流着泪,几乎是哀求着让我松手。是啊,人若活在地狱之中,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想到了我当时自杀未遂时,躺在病床的那种绝望,无力感,以及疼起来深入骨髓的痛苦感受。
我松手了,他微笑着闭着眼,我看着他坠落,最后在水泥地上画出漂亮的艺术画。某种程度上,是我杀了他,我却很开心,对啊,我帮他脱离的人间地狱,就像当初我没能做到的那样。
过了一会,警察把我带走了,昏暗的审讯室,空调开的很低,让我很冷,我坐在冰冷坚硬的椅子上,桌子上的手铐很紧,我被迫让手臂往前伸才行。桌上有一杯水,可不松开手铐,我没办法去喝。
“死者跟你什么关系?”警察问。
“他是我姐夫!”我答。
“他为什么自杀!”警察又问,语气还是那么冰冷。
“姐姐难产死了,他也不想活了。”我答。
“他从楼上跳下,你为什么要救他!”警察问。
“条件反射!”我如实回答。
“那你为什么松手!”警察沉默了一会问到。
“我没有,他太重了!没拉住!”我现在竟然学会撒谎了,脸不红,心不跳,差一点连我自己都信了。
“他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警察的语气开始变的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