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睛,窗外的月光在室内洒下银霜,隐隐约约能看见室内物品的轮廓。
屈陵矜僵硬地绕着茶桌打转,保持平稳的步速走了一圈又一圈。
他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屈妱反对他留下姜皓谦于是焦虑得睡不着觉半夜暴走吗?
不至于吧,乔纵觉得屈陵矜白天私下里对姜皓谦说的那番话不是虚张声势,安排姜皓谦在他身边实在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他根本不需要焦虑。
那屈陵矜这大半夜的是在做什么?
姜皓谦从内室走出来,他冷静地看着屈陵矜不正常的走动,那双平时总是充满着迷茫淡然神色的眼睛现在显得很冷很清醒,甚至有些残忍的光泽。
乔纵的手被边屹初拉过去,手心里出现边屹初手指末端的触感,边屹初在他手心里一笔一划地写字,乔纵仔细辨别,那是“傀儡术”三个字。
乔纵恍然,当时他们就是跟着傀儡术找到姜皓谦的,真没想到姜皓谦的迟钝都是装出来的,傀儡术是很复杂很难修炼的秘术,姜皓谦如果能运用傀儡术,那之前规矩册子对于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而他也绝不至于到被朝何一个小小的地痞欺侮到不敢还手的地步,他的软弱无能很可能也是伪装。
姜皓谦这样费尽心思地伪装是为什么呢?如果他在屈陵矜面前表现出自己有才能的一面,得到屈陵矜的赏识,跟着屈陵矜平步青云不是很好吗?他用这样的秘术控制屈陵矜是为了什么的?傀儡术并不稳定,他为什么要这样铤而走险呢?
“有进步了。”姜皓谦对着木然的屈陵矜说,“今天学会让你走路,再过些日子,应该就能让你学会说话。”他说完,隔着随风微微飘荡的纱幔朝乔纵望过来,脸上出现很微妙的笑容。
乔纵的呼吸微微一滞,他想,姜皓谦大约知道这两个孩童的身体里藏着谁的灵魂,他想要做什么呢?这个笑是什么意思?不知道姜皓谦是敌是友,如果是敌,他把这两个孩童杀死的话,乔纵和边屹初会失去一片灵魂,这对于两个人来说是不小的损伤。
“好了,今天的练习就到这里吧。”姜皓谦对屈陵矜说,或者也可以说他在自言自语。
屈陵矜僵硬地转动身体,迈着不熟练的步子缓慢地走进了内室。
第二天早上,屈陵矜醒来时抱怨说:“怎么睡了一觉感觉这么累?那种感觉就像做了一夜的梦,头还疼。”
姜皓谦轻轻地为屈陵矜揉捏头部:“是不是因为你昨天心情不好?今天心情愉快的话应该就会好一点。”
“嗯……”屈陵矜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人,说:“是不是因为上年纪了?”
姜皓谦笑了:“你这还叫上年纪?刚刚加冠没多久而已,正是大放光彩的时候。”
屈陵矜也笑了,他说自己上年纪只是对于自己年轻的骄傲,因为有恃无恐所以故意那么说的。
第二天晚上,姜皓谦果然能控制着屈陵矜说些简短的句子,这种状态持续了七天,到第八天,屈陵矜被傀儡术控制着可以说更为复杂的句子,半个月过去,屈陵矜脸上的表情变得更为自然,动作也更为流畅,不像之前那么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