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后,在他没看到的地方,手掌摸过的后脑勺几缕短发噗簌簌地往下掉落——
几个月后,就在全市场部敲锣打鼓欢送‘半夜鸡叫’的王扒皮顺利滚蛋的当天,赵霁顺利顶着一顶从一个月前就再也没在单位人前摘下来过的帽子,坐进了王主管以前的办公室。
独自一人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室内实在是太热,赵霁扛不住,还是摘下了那顶他在人前死都不愿意摘下来的帽子,帽子离开他的头顶,又带下来几缕头发。
英年早地中海的赵霁坐在独立办公室的转椅上,侧身看着身边的落地窗。
落地窗映出他眼睛下面的泪沟和扑粉都遮不住的黑眼圈,赵霁恼火地对着落地窗低头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顶。他头顶的头发还是没有经受得住加班的摧残——秃了。
不过好歹换来个升职机会,仔细算来,还是值了!大不了去植发!
赵霁左右扭了扭头,时隔这么久,终于认认真真端详起自己的头顶和面颊。说实话,他不丑,但是再英俊的五官都不能够把这副‘纵.欲.过.度’似地样子,从印象的不及格分数线拉上来。
没到三十岁的人,黑眼圈佝偻腰,两颊内凹——更重要的……他还谢顶了!
头顶拳头大的空地,强光一照,光可鉴人,并且掉落头发的土地上没有丝毫要再生长嫩苗的打算。
赵霁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现在的他,和恐怖片里面的丧尸,从外观上看去,唯一的区别,可能也就剩下他身上没有腐烂了。
“唉,不管了。反正都熬过去了……头发的问题……以后少加班应该会好的吧……”
才二十七岁,却活生生活成了四十七岁的年轻人喃喃自语,顺手端起桌面上泡的枸杞,狠狠喝了一大口。
谁也没想到,这喃喃自语竟然成了赵霁人生中的最后一句话。
赵霁刚刚抬手放下水杯,突然心脏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抽搐和剧痛!
如此猝不及防,赵霁捂着胸口,抓起电话想叫人,手都握到手机上了,突然想到自己的头顶,拼着超乎凡人的自制力,颤颤巍巍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抖成帕金森一样走向衣架,一把抓起帽子。
心脏实在是太疼了!并且伴随着极度的缺氧,心悸,喉咙火烧一样疼痛。
赵霁手里的手机根本握不住。手一松,手机呯地一声掉在地上。赵霁低头想找,却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帽子!!只剩下帽子了!死也要把帽子戴上!!!!!!要有尊严!!!!!!!!!
连神志都已经不清醒,倒在地上的赵霁心里只剩下这么唯一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