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了半天，还是没吐出半个字。皮肤下彷佛有蚂蚁在爬，往心脏的地方聚拢，又麻又痛。
再一次给自己打气：「萧妤，什麽都过去了，平常心就好。」
用最後一丝理智绷住一张客套的脸，勉强点了点头，算是招呼了。而这莫名其妙的僵局，在郑老师收拾好教具，把我一起唤走，才宣告结束。
没想到刚与他擦肩走过，叶疏辰忽然出声，掠过耳畔的嗓音偏低微哑，「小鱼。」
只有一个人会这样叫我的绰号。这个绰号乍然从他口中迸出来，像是天外飞来一个大锤子，把我砸得眼冒金星。全身剧烈一颤，低着头窜出去。几乎是落荒而逃。
我与郑老师并肩，踏上阶梯，往楼上走。
补习班里当老师的，一个个都练就火眼金睛。我刚刚反应有些大，郑老师岂能看不出来。在远离刚刚那个班级後，笑着问我：「认识？」
我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这是在八卦我跟叶疏辰。不知道郑老师的为人，我语带保留，「您说叶老师吗？以前高中时同班过。」
郑老师有些意外：「没注意到你高中的学历，原来你跟叶老师曾是同一个学校。叶老师是个天才，高中大学都读的名校。家里也很有钱，就不晓得为什麽没有继续在国外深造，留在我们这小小的补习班。」
「是这样。」我依然是客套的笑，笑意不达眼睛，「我也很意外，他竟然会在这里。」
他一个智商变态的资优生，又是豪门贵公子，适合待的地方不是大公司的总裁办公室，也该是更高的学问殿堂。如果不是当年跟他吵得太狠，我也很想上去问他。
郑老师话锋一转，又落在我身上，「不过更让人意外的是你，那个高中出来的学生，起码大学也是中字辈，读F大实在也屈就你了。学测没考好？」
直直戳中最深的痛处，我的笑容微敛。好在郑老师应该只是随意闲聊，并没有很执着要得到答案，眼见要教的班级已经到了，便领我进了班。
这一堂课是考试，相对轻松许多。课堂的後半段考卷收上来，我跟郑老师一人分一半的试卷批改。辨别错误的部分，因为有校稿经验，对我来说不难。就是补习班步调更快，要在有限的时间内JiNg准抓出学生答卷的错处，对我来说极具挑战。
将我阅过的卷子拿过去再确认了一遍，返过来告诉我没抓到的细节。我一个个去笔记，设想着能更快速JiNg准阅卷的方法。
时间如水，流走得无声，在一班的学生目送下离开教室，才感觉到嘴巴有些乾渴。
今日的国文课只要跑两个班级，已经完成任务的郑老师，回到自己的工位，开始整理教材，顺便出着明天的小考考卷。
宏霖也给我准备了一个工位。正口渴着，回到自己位置拿了水壶，便去茶水间装水。
在行政老师的指引下进了茶水间，装了一大壶水，便往嘴里灌。清甜的水滑过喉咙，连带着疲惫也被扫去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