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是白皑皑的一片雪。
十七怎样都跑不出这片雪地,在这片雪里,他并不觉得很冷,反而热得狠。
他低头发现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穿的是儿时在奴役所干活时的素衣,便害怕的脱自己的衣服。
可是每脱一件,就像是变戏法一样,十七身上又会出现另一件。
脱起来无穷无尽,十七乏了也恼了,他踹了一脚地上的雪堆,一抬眼,便惊醒了。
十七茫然的看着天花板,喉咙一阵阵的刺痛,他咳了几声,旁边伸过来一只手,递了一杯水过来。
他看着面无表情的宴为策,恍然大悟,现在眼前的是二十岁的宴为策。
已经不是小时候跟在他身后的跟屁虫小策,而是冷漠厌恶他的宴家独子宴为策。
时间是很可怕的东西,它会悄无声息的推着所有人往意想不到的方向前进。
十七想到这里觉得嘴里很苦,苦着苦着便笑了。
他突然想到离开青楼的那日,老鸨看他和宴为策的眼神,是同情中带着一丝希冀。
十七明白了那同情的意味,可是希冀又是为什么,他还是不懂。
“愣着做什么?难不成傻了?又不是第一次领罚了,什么时候我竟不知道你变得如此娇弱…就连几板子都受不住!”
十七咽了咽口水,尴尬的摸着杯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不容易错好了说辞,房门突然开了。
柳絮端着一盘子的药膏走了进来,他先是看了眼宴为策,最后才把视线落到十七的身上。
“主…这是库房里剩下的药膏,全都在这里了。”
“嗯。”
宴为策接过盘子,把药罐都放到桌子上。
“刚才你发烧晕倒了,已经有人看过了替你上了药,这些是剩下的药,你自己看着办,别耽误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