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上李晗星拿着把扇子摇了摇,过一会儿奇怪道:“秋司辰那边还在干什么哪?”

    李晗风坐得离他近,闻言好心解释道:“秋司辰似乎不会骑马,想来元武还在教她。”李晗星摇扇子的手一顿,啼笑皆非:“她会射箭却不会骑马?”李晗园不服气地替她争辩道:“谁说会射箭就非得会骑马?”

    这两者确实没什么必然的联系,李晗星轻嗤一声:“那还比什么?二哥岂非赢定了。”李晗园却道:“郑家哥哥赢过二哥,七姐赢过欣然,最后谁赢那也是说不好的事情。”她神色有些得意,李晗星忍不住伸手去捏她肉乎乎的小脸,乐道:“我一会儿就把这话去告诉你二哥。”

    李晗园小脸上神色一滞,结结巴巴道:“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看台上众人都笑起来,夏修言依然懒懒地望着校场,目光不知在看哪里。

    下头两人骑在马上,并排围着校场绕圈子。起先走得慢一些,这样几圈之后,马上的女子终于开始习惯起来,一手松开缰绳,隔着一臂的距离拍拍另一匹马上的少年,指着两人的马,既惊又喜地不知在说什么。

    郑元武坐在马上笑出声来,少年人的笑容在秋日午后的阳光下十分耀眼,倒是秋欣然像叫他给笑傻了,望着他一脸的茫然,使她的模样看上去更好笑了。郑元武抹了把脸,笑得身下的马都开始不安起来。

    这一幕落在李晗风眼里,叫他也忍不住跟着笑了笑,不由自主道:“秋司辰这个人——有时候还是挺有趣的。”

    “嗯?”身旁的人像是漫不经心地回应了一声。

    “之前你不在的时候,有一回周显已请她去家里做客。那回其实是他姐姐回娘家小住,让周显已请她到家里来帮着算算自己什么时候能有身孕。你知道秋司辰一向不大爱替朝臣算卦的,于是周显已找她的时候没有明说,只等到了府上在水榭与那周夫人偶遇一回。几人寒暄的时候,秋司辰随口夸了她怀里的猫几句,那周夫人就趁机说这猫是她相公送给她的,二人待它就如待自己的孩子一般,但只有一只猫到底还是寂寞了些。秋司辰听了就安慰说夫人不必忧心,家中很快就能再添喜事。之后不出一月周夫人果然传来喜讯,周显已便喜气洋洋地拿了几个红鸡蛋来同秋司辰道谢,结果你猜怎么着?”

    李晗风同夏修言卖了个关子,身旁有人听见他们的对话显然也想起了那日的事情,已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事儿李晗园却是不知道的,于是不等夏修言应声,便抢着问道:“结果怎么样?”

    李晗风笑起来:“结果秋司辰一头雾水地问他:‘你们尚书府的猫生了崽子都要送红鸡蛋的吗?’”

    他话音刚落,周遭几个人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就是夏修言闻言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流露出一点笑意。只有李晗园还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不是说有孕的是周家哥哥的姐姐吗?”

    身旁有人同她解释道:“有孕的是那位周家小姐不错,但秋司辰那回是看出猫已怀了崽子,所以才说家里会添喜事,没想到那位周夫人是在求她替自己看看什么时候能怀上身孕……”

    李晗园恍然大悟,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忽然校场传来一阵马儿的嘶鸣声。众人忙往场中定睛一看,发现是李晗如刚在靶场射箭,过靶之后原该调转马头回去,却不知怎么的直直朝着校场外骑马绕圈走的两人冲了过去。

    事出突然,马的速度却飞快,转眼已到了眼前。秋欣然刚适应了坐在马上的感觉放松一些,突然一匹骏马迎面直冲而来,吓得她一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身下的马儿也明显受到了惊吓,发出一声嘶鸣,前脚离地本能躲避,差点将她甩下马背。

    郑元武在旁先稳住了自己的马,一边同她高声提醒道:“拉紧缰绳!”

    秋欣然一个激灵,慌忙急急拉住缰绳,马儿刨着土倒退几步,就在二马即将迎面撞上的时候,李晗如忽然急拉缰绳,长呼一声:“吁——”她身下刚像发了疯似的棕马高高扬起马蹄,在离秋欣然近一臂远的距离堪堪止住了冲势。那马打了几个响鼻,又恢复了之前温顺的模样。

    李晗如坐在马上如同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将军,她看了眼马上吓得面色苍白的小道士,目光中隐隐带些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