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程很远,下了高铁还要开两个小时的车才能到达闻谨之妈妈的墓地。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两人肚子都有些饿,便在公墓附近的面馆点了一碗面。
红色的招牌因为烟熏火燎而染上腻渍,屋内昏暗逼仄,光滑的木桌见得到油光,凑近了还能闻到一股抹布味儿。
大学附近也有这种店,但他从来没进去过。沈驭娇生惯养的,不太习惯这种地方。
闻谨之察觉出沈驭的不适,便问:“去城里找个餐厅?”
沈驭摇头:“扫墓才是大事。”说完深吸一口气,拿起一双一看就用过很多遍的筷子埋头开吃。
闻谨之声音有些闷:“下次你可以不用陪我来。”
“啊?”沈驭不明白闻谨之怎么了。
而闻谨之没再说话,安静用筷子挑面。
沈驭明显察觉到闻谨之情绪不对,可他硬是想不通怎么就变成这样了,难道他做错了什么事吗?
一顿面吃得很快,闻谨之结了账,把一早准备好的白色菊花从长木盒里取了出来。
墓园很小,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那一方墓碑前。
“妈,我来了。”闻谨之蹲下身,将那束菊花轻放在墓碑之前。
“阿姨,沈驭也来看你了。”
墓碑的上黑白照片里有一位中年女性在笑,长发披在肩膀,笑着的双眸有光,一如闻谨之那双眼睛的温柔。
能教出这么好的闻谨之,作为妈妈的她肯定也是一位不平凡的女性。可惜她离开得太早。
冷风吹动石缝里长出来的小黄花,一阵麻麻雨飘来。今天闻谨之穿得休闲,上身套了一件带帽兜的卫衣。沈驭知道,要是头被淋湿了,闻谨之会感冒,于是将帽子给他拉到头上,“我来除草,你再跟阿姨说会儿话。”
闻谨之妈妈是怎么死的,他并不想知道。那些细节是闻谨之一生的痛,他不会以关心的名义去扒开那些伤口,满足所谓的猎奇的心理。
静静地陪着他,守着他,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