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贺朝闻到她身上熟悉的香味,像森林深处长满青苔的百年老树腐朽的味道,又像老书本长久未晾晒散发的松墨香,让他冷静下来回过神,他指着那一片切好的食物,“你不会做饭?”
好像并不顺利的事情从他这一句话说出后开始有了转机,他重新开火热油,而她坐在沙发上斜对着他鼓弄着相机,事情发展得有点奇怪。天气越来越不好,他兜里的手机一直在响,有电话铃声还有qq的提示音,他伸手过去直接关了手机,而她仿佛没有听见,举着相机拍着窗外天空。
这是那个东西在的第六天,在贺朝问她会不会做饭时它掠过院子,她今天一天都没看见它,以为它不在了。
相机里的照片拍的是一片屋顶,电池显示一直在跳动,放大,再放大,那片屋顶下的一处窗户里有一只长焦望远镜,隐匿在窗帘里,这也是望远镜存在的第六天,她被监视的第六天。
她该让贺朝走了,这里不安全,大门开了一道缝隙,一截白色裤腿露了出来,他们又来了,明明已经拒绝,戴着奇怪的徽章,穿着白色西装像是参加谁的葬礼,问她你是不是感觉自己有点奇怪。
她确实跟别人有些不一样,但她始终不认为自己奇怪,她从不用奇怪这个字眼来形容自己。
门打开的缝隙又大了,露出半个身子和一只冷漠的眼睛,那人仿佛想要进来,她猛地站起来,与他对视——出去,无声的警示。
而那人也看到了屋里还有人,停顿片刻,合上了门,他没走,她就是这么感觉,他在等贺朝走,贺朝一走他还会打开门。
“怎么了?”贺朝看见她站起来疑惑地问。
她回过头,脸部有些僵硬,声音也是冷漠,“贺朝,天气太糟糕了,你该回去了。”
少年不动声色地笑了下,很是勉强,卸下围裙,“恩,天气确实很糟糕,我该走了,饭好了,下次自己做饭时把锅擦干净,有水,会崩。”
少年肩膀低垂,一侧的手紧握,过来拿沙发上的单肩包,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头顶的发旋,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