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门口停着一辆悍马,车窗摇下,露出于渊那张睡眠不足的脸。
三个人上车,沉默不语,直到车子路过市医院,“停一下。”夏辞说。
于渊从反光镜中看了她一眼,转向把车开进市医院停在离主楼不远处,副驾上的夏辞并没有下车,她按下车窗,抬头看向六楼,一楼是急诊室,六楼是手术室,医院永远灯火通明,就像高中教学楼一样,一个个玻璃窗恍若晨星。
主楼后是住院部,夏母就在那里,躺了快两个月,她妈妈的车祸其实有一些奇怪,“帮我查一查我母亲的车祸。”
于渊摇下车窗,点上烟,“可以,按照之前说好的,学院支付你母亲接下来的费用,不过你要想好要不要用骨。”
“用了活下来的几率有多少?”
“极低,万分之一。”
“活下来有什么后遗症吗?”。
夹着香烟的手指一抖,烟灰簌簌落在地上,于渊看着交通灯由绿变红,城市楼宇沉默,他说的话奇怪又残酷,“会变成怪物。”
她垂下眼睛,看着手腕上的伤口,“失败吗?”
“不是,是成功会变成怪物,失败的话直接就死了。”
“那样活着有什么意义?”
“活着不就是意义吗。”于渊在烟圈中回头看她,眼神平静,像是穿过她在看留在时间里的某一个人。可她没抬头,车后的两个人都在闭目养神,没人看到这个怀念故人的眼神。
她升上车窗,沉默地看着前面匆匆跑过去的林楠,“我想想。”
“你不过去看看你母亲吗?我们可以等你。”季风睁开眼睛盯着她后脑勺说。
“不去了,关系不好。”每一次她都是那样睡着,最后只有她一个人清醒着悲伤,从前醉酒,现在昏迷,她总是这样,真是一个失职的母亲。
“说谎。”于渊掐灭烟头,开车离开了这里。
黑色悍马停在城外道观前,后座的小道士跳下来,不远处有一个年长道士拎着手电在等他。
他敲了几下前面车窗,车窗降下,露出夏辞那张惨白的脸,他伸手摸了摸她头顶的头发,车内谁也没懂他在做什么,就看见他从衣兜里掏出一袋巧克力放在她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