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流云经他这么一提醒,也忙收起了同王嫂子解释那些的心思,毕竟人家正主儿都不在意,自己也的确没有必要在那里脱裤子放屁,赶紧进去安抚一下老娘是真的。
她赶忙对袁牧点点头,两个人掀开门帘子进了客堂。
这小院子自然比不了慕家来的舒适阔气,大小也略局促了一点,客堂不大,里头只有两张上座和四张下座,慕夫人就在一张下座上面坐着,身子只搭了椅面的前面一点点,略微歪过去一些扶着把手,一看就知道是心神不宁,坐也坐不踏实。
一看慕流云和袁牧进来了,她立马起身迎了上来,先迅速打量了一遍女儿,见她神色愉快,也没有什么别的不妥之处,估么着外面的事情解决得应该是非常顺利,这才略微松了一口气,上前拉过慕流云,冲袁牧微微福了福身。
“今日是老身安排得欠妥当,给袁大人添麻烦了!”虽然说由袁牧帮忙,基本上就算一劳永逸了,但是慕夫人心思重,想得多,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给女儿的上官添了麻烦,会不会让这位了不得的贵人对自家女儿有什么不好的看法。
袁牧赶忙伸手扶住慕夫人,顺便让她在一旁的上座上面落座,慕夫人极力推辞,在家里一张圆桌吃饭已经很逾举了,这里客堂当中位次分明,那就真的是万万使不得。
但她一个人终究拗不过两个,还是在慕流云和袁牧两个人的共同努力下坐了下去。
“慕夫人不必这般客气,慕流云于我,如臂如膀,因而慕家的事于我也同家事一般,自当尽力。”袁牧客客气气同慕夫人说,“更何况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倒是慕夫人思虑深远,能够想到这样一个办学堂教本事的好法子,让那些无依无靠的女即便不说安身立命,至少也多一项本事多一条路,很了不起!”
慕夫人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忙不迭摆摆手,又叹了一口气。
“这世道其实还是很好的,只是总有些时运不济的人。若是男儿落魄了,只要勤劳肯干,总还能有口饭吃,靠一膀子力气也能讨生活。
可是女子便不同了,若是托生在一个好人家里,那这头半辈子倒是就不愁没有好日子过了,至于后半辈子怎么样,也还得看父母将她许给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家。
再者万一父母早逝,还来不及出嫁的,或者嫁人之后男人又没了的,那边更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因为没了活路就寻短见,或者被人牙子拐了去,往那火坑里面推的也比比皆是。”
她说起这些的时候显得有些难过,估计或多或少联想到了自己的遭遇,虽然说慕夫人撑起了慕老爷留下的家业,甚至发扬光大,但这其中有多少艰辛,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袁牧点点头,他出身不凡,那种民间疾苦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是在去北境历练的那段时间里,也是亲眼看到过不少的。
还有他的母亲,好歹也算是京城里的贵女,就只因为兴趣异于他人,便要遭受排挤,直至郁郁而终,由此便可以相见平民女子的境遇怕是只会更加艰难。
“这学堂意义重大,若慕夫人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就尽管通知慕流云,我们一定竭尽所能。”袁牧对慕夫人郑重地说。
正说着客堂门口跑进来一个人,慕流云扭头一看,心里哀嚎一声,差一点当场垮下脸来。
来人还能是谁!不就是让慕流云颇为头疼的常月杉么!看她两眼泛红,脸颊上还隐隐挂着泪痕的样子,慕流云连忙扭过身子去,对慕夫人说:“娘,您还记得那日到家中找我的姑娘么?就是那个武馆馆主的宝贝女儿,生得水灵漂亮还特别喜欢整日跑去衙门粘着我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