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响彻整座村子的哀嚎响起,震得河前石碑哗啦啦作响,说来奇怪,一座稳当矗立的石碑,内部却传来一阵阵锁链划动的声响。
老孙头苦着脸,嘴里不断地叫唤着“不敢了”,好歹保住了半条性命。
事后姜老太拍了拍手,走回院子经过“草山堂”的时候,众人噤若寒蝉,方才那动静,就是身为修行者的他们也觉得脊背浮起一阵凉气。
小姑娘唐糖双手置于桌上,托着自己腮帮,轻轻侧目过去,院子里空无一人。
春风抚新叶,炊烟袅袅起。
姜老太去忙活饭菜,孙老头眼下“性命堪忧”,只不过一行人想要去看望一下这位好像对谁都不设防,天生与人亲近又使人觉得亲切的心善老者时,姜老头一句若无其事的“不用看,这老头命硬得很,死不了的”便彻底打消了众人前去探望的心思。
瞧见姜老太笑吟吟的模样,众人笃定现在出去寻那位可怜老者,说不得老者一激动下,大吐一肚子苦水,在姜老太大发慈悲下剩下的半条命,估计就要彻彻底底没了。
小姑娘唐糖将手托之下,因为出神而悄然歪斜的小脑袋摆正,轻声叹气,有些百无聊赖。
桌上有姜老太沏好的茶水,以红木托盘作垫,红木托盘上雕有祥云纹路,又有一只老龟驮碑,以“老龟汲水”的姿势,昂头挺胸,作啸天状,五爪精巧,龟壳纹络,老龟神态被雕刻的栩栩如生,与红木相连处,严丝合缝,不觉半点突兀,浑然天成,一看就非凡品。
红木托盘上摆有似木非木,似砂非砂的几只古朴茶杯,与一只精巧小壶,与之这间名为“草山堂”的别院哑舍相得益彰,颇为衬景。
姜老太摆好了杯子,当姜老太拿起茶壶,温如故连忙接了过去,先是为老太沏茶,笑言这样的女中豪杰,他温如故佩服得紧,最后都是两只手端端正正,为老太奉茶。
老太受宠若惊,自然接过茶水,却暂且搁置一边,说自己与自家那老头子这么多年下来,早就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让大家见笑了。
说罢,老太仰头一饮杯中茶,伸手自然而然地将茶杯一推又一倒,点滴未剩,也不知老太是怎么将滚烫的热茶一口喝下的。
三位出身拘灵局,虽未身处江湖,却混迹于另一座江湖的拘灵将眼前一亮。
原来也是性情中人啊!
起身送走重返灶台的老太,一众人重新落座,唐糖一双柔若无骨的白皙小手轻轻摩挲着像是紫砂材质的古朴茶杯,跃跃欲试。
温如故何等火眼金睛?很是狗腿地小跑到小姑娘面前,为其满好茶水,事后不忘伸手并掌,弯腰低眉,一个“请”字,硬是让这位七品缚鬼将说出了别样一番味道。
见小姑娘未有行动,后知后觉的温如故这才屁颠屁颠儿又为心底早早认定是大舅子存在的唐武满上茶水,最后才是齐浩然。
齐浩然笑嘻嘻向这位缚鬼将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