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听姑娘早晨的意思,怕是想悔婚自己找个如意郎君,此等惊世骇俗的事,肯定是姑娘知道身世后,受了大刺激。
回到拢溪阁后,温池雨径直去了小书房,中午连餐食都是在书房里用的,一直在翻阅书籍。
书房静谧,白玉找不到机会开口,心焦难耐,想着姑娘说要等珍珠来一道商议,每半个时辰都差小丫头去珍珠房外看看。
珍珠和白玉都是拢溪阁里的大丫鬟,深得温池雨信任,守夜这等小事一向是由小丫鬟来。只是近来温池雨连受打击,心思沉重,夜夜难以安寝,珍珠实在放心不下,将白日的事务并数教给白玉,彻夜陪着。
眼看着过了申时,猜想珍珠也休息得差不多了,白玉再也按捺不住,找了个由头出去,准备去叫珍珠起身。
珍珠一向警惕,听到推门声便醒来,睁眼看是白玉回来了,满脸疑惑地问:“这时候回来作甚?”
白玉一路小跑回来,气喘吁吁。她与珍珠同住一屋,轻车熟路地拿起茶碗先灌下几口凉茶。待气息平顺后,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一时无言。
冬日里日头暗得早,珍珠看外面天色,也不躲懒,起身穿衣,道:“快要用膳了,你这时候回来。万一今日前头动作快,喊膳喊得早了,姑娘身边连个得力的人都没有。”
“啊,对!你快些穿,姑娘有要紧事跟我们商量,快些!”
下人房这边人多,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催促着珍珠快些穿好衣衫,白玉拉着她便往拢溪阁跑。
温池雨翻了一天书,日光暗下去后,才迟钝地感觉到眼睛有些酸疼,纤长的手指轻轻揉揉额角,闭目缓和片刻。
再睁眼,发现白玉出去好一会儿没有回来,猜到她是耐不住性子找珍珠去了。
含笑倒了一杯茶,热气袅袅,清香怡人。
这般藏不住事,有些毛躁,却又对万般为她考虑的白玉,温池雨无比怀念,更坚定心中所想。
听门外传来动静,迟迟没有进来,温池雨想,肯定是被稳重的珍珠拉住了,估摸着是路上跑了一会儿,需要整理仪容。
温池雨只猜对了一半,一路跑过来两人确实气息紊乱,不过珍珠看白玉的表现,猜到事情不会小,进去前特地找了件琐事吩咐院内的丫鬟。
两人敲门进去后,白玉仔细打量了下门外,确保闲杂人等不在附近,才把门关上,搭上锁扣。
温池雨打了一下午的腹稿,此刻却说不出话来,柔嫩的指腹不住地摩挲茶杯,脑中空白一片,慌乱中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茶水已凉,温池雨喝得急,不小心呛到,咳嗽连连,眸中沁出晶莹的泪花,芙蓉面上染上红晕,艳而不俗,娇艳夺目。